“你以前……受过这么重的伤没有?”燕绥问。
“枪林弹雨里,谁没受过伤?就是像今天这样背水一战,也有过。”他语速极慢:“在任务点,子弹用尽,只能徒手拼刀刃。”
他用力地捏了捏燕绥的手心:“每一次,都活下来了。”
“这次也一样。”
他的使命未完,不会甘心就这么死去。
——
从班加西西部城区驶入班加西港口还要经过一段荒无人烟的荒漠,荒漠的尽头才是贫瘠山脉,穿山隧道就在这座山里,全长三点八公里。
可以说,只有穿越隧道,才是真正的靠近安全。
天黑时,车辆驶出荒漠,远远的已经能够看到前方的隧道。
傅征向指挥中心汇报行程,并提醒胡桥注意警戒。
他起身,一手攀着行李架,在颠簸行驶的车内弯腰越过中控坐入副驾。
右手无法持枪,他就用左手,上膛,拉开保险。
车呼啸着驶入隧道口,黑暗得只有一束车灯的隧道里,燕绥不自觉凝神屏息。
引擎声在隧道的圆拱内似被无限放大,看不到尽头的黑暗里,燕绥看清隧道砖墙上的指示牌,蜿蜒着一路往前。
燕绥的对讲机里忽的传出胡桥的声音:“队长,我们车的引擎盖忽然开始冒浓烟,你们那看到隧道口了吗?”
她眉心一跳。
几乎是同时,傅征拧眉,叫她:“燕绥。”
燕绥立刻心领神会,手背到身后,摸到别在腰后的水果刀,屈膝往前迈了一步,靠近司机。
胡桥的声音又断断续续传来:“引擎可能温度……过高,我怀疑……冷却……损坏。停车……检查,你们……”
电流声嗤嗤作响,忽的,一下被切断。
燕绥还未反应过来胡桥那发生了什么,隧道外,几乎是胡桥所处的位置忽然发出一声爆炸的巨响。
隧道对向车道的连接处蹿出两辆摩托,车上的暴徒持枪,举着旗帜呼啸而来,包围了胡桥那辆已经停下来的面包车。
几乎是同一时间,燕绥看见了三百米外的隧道出口。
而那里,整齐的停着数辆摩托,摩托车的车前灯大亮,有三人立在车旁,高举了火把。
不消燕绥把刀抵上司机的脖颈,车速已渐渐缓下来,最终在离隧道口几十米左右彻底停了下来。
堵在隧道口的三人中有一人上前,手里握着小型的□□,已经开始倒计时的计时显示器正向朝车内,让车内的人将跳跃的时间看得一清二楚。随即,他敲了敲车门,指了指□□上不足五分钟的时间,示意能做主的人下车来。
车内的死寂在数秒后转化成恐惧的叫声。
“这些人应该是监狱逃逸的逃犯,摩托全是警方用车。”傅征轻咳了一声,枪口悄悄放下,隔着车门对准站在车外的暴徒。
胡桥的声音透过耳麦和傅征重新建立联系:“队长,隧道口被炸塌方,没有退路。”
“我这边三个人,手里都有枪。”
傅征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眼——隧道内应该只有这六人,一头一尾包了整个车队。
——
僵持下,燕绥看着已经跳向三分钟的计时器,重新把刀别回腰后:“我下车。”
“待着。隧道被炸,通道塌方,我看他们可能不止是抢劫。”傅征拧眉,每用力呼吸一次,唇色便越发苍白。
他用力按住肩胛骨处,问胡桥:“三个人,你有办法解决吗?”
嘭嘭作响的砸车门声里和车内因惊恐发出的惊叫声混在一起,傅征皱起眉,转身轻“嘘”了声。
果然奏效,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而胡桥那,他思考数秒后,回答:“有。”
傅征似笃定胡桥会有办法,轻笑了声:“准备好,等我数三二一。”
他收回枪口,叫:“燕绥。”
燕绥应声。
“你听着,别下车,摇下车窗把人引到你那。听我口令,我负责击杀封路的那两人……”他抛去一把手/枪:“你负责放倒他。”
燕绥接了,拉开保险,把蓄势待发的手/枪压在手心下,她招招手,悄无声息地和坐在窗口的人换了个位置。
她用力握了握枪柄,压下心头的鼓噪,摇下车窗。
那渐渐失了耐心的拆门声果然一止,暴徒上前一步,整张脸除了眼睛全部隐藏在面巾下,他俯身,看进车内。
就在这时,傅征压低的声音清晰地传入燕绥耳中:“三。”
她弯唇,对暴徒露出抹示弱的笑容。
“二。”
燕绥比划了下耳朵和嘴巴,示意自己听不懂阿拉伯语。
“一。”
几乎是最后一个数字落下,燕绥笑容顿时收起,她半个身子从车窗内探出去,曲肘牢牢地拐住暴徒的脖颈让他死死贴在车身上。
车内惊叫声四起。
她握着枪,把下唇都咬出血来了,才稳着手,闭着眼,隔着车门,砰砰两声连发。
手/枪的后坐力震得她手腕发麻,听到枪声,她似浑身的力气都泄了一般,桎梏着暴徒的手劲一松。
和她行动同时的,是隧道里接连响起的数声枪响,被隧道的回音扩散至每个角落。
燕绥眼睁睁看着暴徒支撑不住身体滑落至柏油路面上,万籁寂静中,□□的“滴”声倒计时就尤为清晰。
她止不住颤栗的神经还未从开枪后的冲击里缓过来,倏然绷紧。
短短一秒钟内,从她脑中跃过的竟然只有一个念头——傅征只让她放倒他,那炸/弹呢?
电光火石的刹那。
她看见傅征推开车门,就连他受伤后也没有离手的步/枪被他顺势留下,他抱起□□,转身往隧道口跑去。
“傅征!”
——
当一个军人,在战场上放下枪时,说明他将与自己的生命告别。
他没留一句话,甚至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最后关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是,他的选择没有错。
如果炸/弹留在隧道内引爆,已经承受过一次爆炸伤害的隧道将无法再苟延残喘。所有人都会被深埋在这里——一个远离自己国土,隔着重重大海的地方。
这里有永无止境的战争和纷扬的炮火,唯独没有故人。
可当这种选择眼睁睁血淋淋地摆在燕绥眼前时,她才发现自己原以为坚不可摧的心壁能够碎成粉末。
她可以敬仰他征服大海保卫国土的信仰,也可以挡住他时常不在自己身边的寂寞,甚至她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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