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海牛便起来在炕沿坐下,把自己以往的经历一一道出。
原来李海牛出生在济南府下一个小地主家庭,因为父母二人全都吸食鸦片,田产和房屋便渐渐地全卖了个精光。李海牛见家里破产,两个烟鬼父母一日比一日没指望,恰逢捻军起事,他便偷了村人的马匹投奔了捻军。
俗话说穷读书富练武,山东民间武术又盛行,李海牛小时候家里富裕有马数匹,曾经正经拜师习过刀马,在马上能耍得一口五十多斤的长刀滴溜溜圆!这本事让他脱颖而出,成了捻军里一个骑军锋将。随着捻军逐渐衰亡,李鸿章在安徽剿灭最后一支捻部,李海牛也隐姓埋名的带了一拨手下从安徽逃回了山东,否则他的口音一旦在安徽被发现,必然是躲不过一刀。
又因为老家里都知道他入了捻,还是个为将的,想要回济南府是回不去了,他便靠着识字,投身在泰安一家车马店里当车夫。去年他因为带了个富商去济南府,不巧被人认出来,他慌乱之下便赶紧逃回了泰安,变卖不多的一些家什,弃了活计一路向东逃跑,成了乞丐,迁徙流落到青岛口。
姚梵听完李海牛这番叙述,问道:“那你以后打算怎样。”
李海牛坐在炕沿上捧着三姐端来的一碗白开水,恳切地对姚梵说道:“自打遇见东家,我本打算在东家手下隐姓埋名的当一辈子伙计。可是海牛仔细地观察了东家的所作所为,又听了东家今晚一席话后,海牛方知东家才是天下罕有的豪杰,胸中有包罗大千的真学识,雄心壮志意在天下。海牛今后愿意鞍前马后的服侍,作东家的一条忠犬!”
三姐送进水后一直站在一边听着,因为姚梵没让她离开,而她又听得这李海牛在明目张胆地撺掇姚梵造反,惊骇之余,这时突然便问:“你说你隐姓埋名,难道你不叫李海牛?”
“俺本名叫吉东云,俺的母家姓李。”
姚梵听到这里,突然伸出手,按在李海牛的肩上重重的一握,道:“你既然知道效忠,那这个头开的就不错,你今晚的话我只当从没说听过,造反一说,今后你对谁也休得提起。总之今后,我怎么说,你怎么干就是了。”
李海牛望着姚梵那充满深意和饱含大志的眼神,心里顿时如闪了一个霹雳般雪亮,他激动地起身做了个长揖到地:“请东家放心!海牛知道分寸!以往死在海牛手里的清妖,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如果海牛落在官府手里,定是死罪难逃,所以俺断然是不会背叛东家的!还请东家放心!”
姚梵淡淡地道:“起来吧,以后我每晚开会都要讲些故事,你既识字,更要仔细地听着,若是有不懂的地方,便来问我。”
说罢,姚梵又加了一句:“革命需要理论做指导,没有先进的革命理论武装头脑,永远都是乌合之众,成不了大器。”
李海牛点头道:“海牛全听东家的!”
说罢又是一揖,恭敬的退了出去。
三姐从窗缝里见李海牛走出了院子,转身对着姚梵一言不发。
姚梵坐在原处一动不动地看着三姐,只见她两眼睁的大大的望着自己,半晌后说了一句:“三姐只求大哥一件事,不管大哥将来干什么,都要带着三姐儿。”
姚梵点点头。
三姐见姚梵没有明确开口,又补充道:“我小时候裹脚,可自打被卖了以后,那人贩子嫌裹脚的人走不快,便去了我的包脚布,三姐是从高邮一路走到青岛口的,脚力好得很,来了此地后,三姐再也没有裹过脚。”
姚梵笑了,说道:“那样最好,否则你将来跟我走遍天下,可是没人背你的。”
……………………
眼看着周家开堂会的日子到了,姚梵这次横竖推不过去,索性便把照相机挂在脖子上,骑着自己的山地车,带着手下一干骑二八农用自行车的伙计们,浩浩荡荡的骑向周家的庄子。
乡间土路虽然崎岖不平,可是因为好久不见下雨,路面板结,硬的厉害,自行车骑上去有种爽快的感觉。
姚梵骑在车上仰着首,体味着迎面吹来的那纯天然清风,难得的放松了起来。自打他决定要造反那一日起,他脑子里的弦就始终绷紧着,这下终于有了放松的机会。
姚梵的身后,紧紧地跟随着他的自行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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