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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至少有七成把握。”楚留香点点头，道：“那第二件是什么呢？”

“第二件和雁栖楼有关。”花小月笑道：“现在奶奶还在，衣食上他们还不曾少我。可是，要是哪天奶奶去了，我需要钱来养活自己。雁栖楼现在已经被我和婠婠改成了农庄，但前期投入太大，而且把农作物和禽畜卖给别人获利也少。所以我想在码头开家酒肆，农庄收获了正好可以供应。”

“没钱直接告诉我，不必那么麻烦。”楚留香在花小月的鼻子上刮了刮，道：“如果你真有那么一天没饭吃，我不正好接你回府？”

“那怎么一样？我想自己报仇，不想一直依附着别人，而且那间酒肆和普通的不一样……”花小月低下头，道：“虽然你对我很好，不过我还是想凭自己的力量报仇，不想被人看做是你的娈童。”

花小月虽然低着头，楚留香从温泉的倒影上，仍旧可以看见他眸中闪过的亮色。那种色彩并不是消极阴暗的仇恨，而是一种昂扬的斗志。若在上一世，花小月定是不会拒绝楚留香的提议，能有一隅安身是他做梦都想的。可这一次，他下定了决心要复仇。前世种种像烈火一样将他的内心的软弱与希冀焚烧，他最大的敌人玉罗刹强大如斯，他又怎能偏安一隅？

司空摘星填了雁栖湖，建造田园，无意间倒是给了他一个灵感。五年后的夏季，黄河泛滥成灾，从黄河以北至江南下游，数十万百姓家园尽毁。“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如果说此时的天下，只是世家门派能够雄霸一方，那么五年后的天灾，将给苟延残喘的元朝带来最致命的一击。忍无可忍的庞大农民起义军，将会把北元彻底逐出关外。而应运而生的诚王张士诚和吴王陈友谅亦会成为压制世家的两大豪强，至于朱重八……花小月表示上一世他还真见这个历史上的明太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变动太大，一不小心把朱重八同知给抹杀了……而花小月目前的打算是，五年内广纳粮草，囤积居奇。待张士诚在江南起义后，把囤积的粮食尽数相赠。然后借张士诚之威，彻底摆脱花满宸的压迫，甚至给花满宸致命一击。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一个人替他掩饰。

这么有把握吗？看着雄心勃勃的花小月，楚留香心里不禁闪过几丝好奇。虽然他欣赏花小月的这种态度，不过他并不看好花小月口中那间不一样的酒肆。因为那酒肆开的地方是码头，而码头的漕运工多是没什么钱能下馆的，至于来往的客商也多是入城到大型的酒肆饭馆用餐，再加上如果有花满宸的刻意刁难，花小月酒肆的前途实在让人堪忧……

第三十一章：一个牛人的诞生

让楚留香万万没想到的是，花小月口中的酒肆“遮掩人”并不是他，而是江南知府张定边。花小月选择张定边的原因一是因为楚留香不久就要动身前往蝶谷治鼻子，而且一去不知何时能归，酒肆出了什么状况他是万万指望不上的；二是因为张定边为人急公好义且见识不凡，在历史上有“元末第一猛将”之称。不过在这个世界里，他因为五年后的黄河水灾，在目睹了数万百姓横尸街头后，率家丁临时夺取了几大世家的粮仓赈灾。事发后，被逼远走他乡。次年，传出他与吴王陈友谅结拜之事，后跟从陈友谅起义，定都武昌，转战荆楚，征伐两江、闽、浙边陲重镇，可谓是攻无不克。战场上若论若论悍勇，天下能与其比肩之人唯“杀神”常遇春一人。以后的张定边虽然没几个人敢惹，但现在的张定边却只是一个在世家压制下的挂名“知府”。若借楚留香之手结交此人，时机最好不过，而且花小月相信张定边一定会对他那间酒肆感兴趣的。

“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找他。”楚留香拿起放在石砌上的长巾，将二人身体擦干。

“等我们下山都是半夜了吧，不会打扰他吗？”花小月穿上亵衣后便开始帮楚留香整理衣衫。

“放心，他闲得很。哎，你先把外衣穿上啊。”楚留香拿起花小月的绒袄给他披上。

“我怕你待会儿又打喷嚏打个没完。”花小月见楚留香穿得差不多了，才将双手伸进绒袄的袖口。

楚留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起花小月走出浴池，向同行的管家交代了几句，便钻进了马车。花小月察觉到那管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有点担忧他替楚留香口交的事会不会被楚府的家丁或是丫头看见。

“想什么呢？”才泡完温泉，楚留香和花小月两人身体都是软绵绵的，躺在马车里铺的鹿皮毯上更是动都不想动一下。

“哦，没什么……这天下这么乱，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呐？”花小月问道。

“不知道。”楚留香打了个呵欠，道：“这天下虽乱，但目前对我还没什么影响。噢，听说七童要入学了，你知道他会选哪一派主修吗？”

“不知道啊，你性格这么懒，修的是道家吧。”

“对啊，上课的时候都不用听夫子讲什么。反正他也讲得神乎得很，听不听都一样。哈哈，当年选修道家就是冲这点去的……”两人在车上东拉西扯的聊着，在马车轻微地颠簸下很快就睡了过去。

待二人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到了府衙前。

“砰，砰，砰”府衙前的鸣冤鼓被一个农妇打扮的女人击响，那女人一边哭一边敲，两种声音交缠在一起在深夜里听来分外震撼。或许是太久没有接到过鸣冤的案子，张定边对妇人的鸣冤做出了最快最隆重的回应。在府衙大门打开的那一刻，公堂内灯火通明。二十个官差穿戴整齐，手持水火棍肃穆地立在公堂两侧，正中间端坐着一名穿着绯衣，戴着长翅帽的魁梧青年，便是张定边了。因为江南一带元朝基本无力管辖，故而张定边知府之位是由几大世家共同举荐而来，衙门内官差知府所穿的衣饰，和制订的律令便沿袭了宋朝的制度。

“堂下妇人，何事击鼓鸣冤？”张定边象征性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兴致勃勃地问那妇人。

“大人，民妇要状告风灵村的戚秦氏纵火烧死大凤一家四口！”那妇人一下扑到在地，声泪俱下地说道：“月前大凤家产下两名幼子，那戚秦氏嫌他们吵闹，便放言早晚一把火烧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