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纸垫在玻璃窗上,接着写字,“我不仅要打他,我还要杀了他。”
外面有人说话。
江定等不及敲门声,扑到门上:“让我出去!”
江岂安不动摇:“先认错。”
“那你叫我哥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先认错。”
“妈的……”
江定咬牙,把手里的纸片从门缝底下推出去。
片刻后,听到爷爷朗读:“我是高一十班的江定,六月一号,我在五中打了人。我不仅要打他,我还要杀了他。”
读毕,老爷子撕纸的声音像密密的小针扎在他的耳膜上。撕完,冰冷地命令:“继续关着。”
齐阿姨不忍:“这样下去……少爷会饿死的。”
“那就饿死他。”
……
江岂安的车停在大门口,他只回家逗留片刻,便往工作上赶。
在院子的窄道穿行,脚边簇着孙媳妇儿培壅的茉莉,雪白几团,看着心情就好起来一些。江岂安扶好领带,挺直了腰杆往前走。
风来,门口沙枣树款摆枝丫。
叶间沙沙,有异物撞击到树干。
江岂安偏头,看到恰好落在脚边的一把军刀,刀尖鲜血盈盈。
他心口一紧,抬头看三楼阁楼,窗户被“梆”的一声狠推上。较劲似的。
江岂安招来扫洒庭院的齐阿姨,瞄了一眼军刀示意,“拿走,别脏了院子。”
齐阿姨面露为难之色,小心翼翼捡起刀子,“江总……”
风过妇人脸上的褶皱,压低了她的眼角。
她拿出手机,偷偷翻通讯录,手指在江垣的名字上点了一下。
号还没拨出去,身后江岂安突然折回来,冷言道:“他死不了,不要节外生枝。”
齐阿姨指尖一顿,乖乖把手机收好了,去洗刀,搓干净刀片,拧紧龙头,最后一滴水声在耳边回响。
院落恢复冷清。
数日子已经没有意义。
江定觉得自己快要变成行尸走肉。
刀尖落在指尖的时候毫无知觉,如今裹在几层纸巾下面反倒隐隐作痛。
妈的,挤了半天血才把刀子染红,狠心老头无动于衷。
睡完醒来,动一动手指,疼得“嘶”起来。
天黑了,他懒得开灯。
闭上眼睛,耳朵灵敏起来,又有上楼的脚步声。
齐阿姨在外面连连叹息:“阿定。”
他有点不耐烦:“你给我哥打电话没啊。”
“你哥哥很忙……”
江定说话有气无力:“拿不到钥匙就别来烦我。”
“江总说明天带个人来见你。”
“来给我收尸吗?”
“你不要这样……”
“最后说一遍,拿不到钥匙别来烦我。”
“……”
夜晚很长,又是一觉到天亮。
每一次睁眼都感觉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直到看清楚眼前一堆破报纸,苦涩地牵嘴角,还他妈在这操.蛋的地球上。
江定扶着膝盖站起来,趴在窗台上,从破碎的报纸间往下面看。
一个晴天,光线不友好。刺眼的茉莉,刺眼的太阳,刺眼的云朵。
他眯起双眼,从窗户外面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看一看底下,两层半楼。摔下去,非死即伤。
江定倒吸了一口凉气。
跳吧。
翻窗出去,心在颤抖。好在身子长,脚一下子就能蹬到二楼窗眉。
握着旁边的水管,踩上金属圈。
耳朵贴着墙壁,恍惚间听见有人在说话。
齐阿姨,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江定警觉起来,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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