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听完,领命出去了,我走到窗前,不多时几名宫女拿着红布出来,在桂树下裁成尺余长的寸宽条状。只见一个高大内侍拿着木梯从库房走出,梯子挡住了他的脸,看不清楚。
我的心砰砰直跳,紧盯着他不放。只听方才那宫女喊他阿义,他低低应了声,将梯子搭在树上,方显出真容来。看着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心中顿时失望,却又不死心,怀疑他易了容。
宫女们将红丝带递给他,他慢慢爬上木梯,伸出手一条条系到树枝上。树下宫女们指挥着,他不断询问位置,那声音完全陌生。
我终死了心,将窗半掩了,走回桌旁。容貌尚可伪装,唯声音不能作假。这药茶,乃是我在谷中自己研究出来的,只有青青和阿笙知晓,那时他到我竹屋中研习医术,总会喝我这茶,还特意问了方子。
刚喝茶时,还以为是他,看来不过是巧合罢了。伸手倒了一杯,那茶还温热,捂在手中,似乎手也不那么冰冷。我就那样握着茶杯许久,直到水再无一丝热气才慢慢放下。
那宫女进屋来,让我出去看祈福的丝带是否合心意,我走出门,看到满树的飘荡的红,此时夕阳正照在树上,那红便似火一般耀眼,刺痛了双眼。蓦然想起,曾经的自己,着一身红装,也如此炫目刺眼。
而现在,却像快要熄灭的火焰一般,苟延残喘。眼前的红渐渐模糊,身旁宫女惊道:“娘娘!”这才发现,自己已是满脸泪水,轻轻摆摆手,示意她没事。拿帕子沾去眼泪,慢慢走到树下,看着头顶随风飘荡的丝带,第一次在心中祈求:若真有神灵的话,让我离开吧,离开囚笼,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好。一阵风吹来,丝带在风中飘荡,仿佛回应着我。
这一夜,我又喝得大醉,坐在桂树下石桌前,痴痴的看着头顶一片红,直到最后喝的不省人事才被宫女搀回屋内。许久不曾做梦,这一晚却梦到许多几乎已经忘记的事,九幽谷、莫洛、阿笙、何坚,一切仿佛都回到从前,而我,穿着一身红衣,带着青青和阿笙,在谷中采药。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钟声,那梦便醒了。我睁开眼,揉着宿醉的头,钟声悠长不断,敲得我心烦,正想着为何这么吵,突然宫女闯了进来,她惊慌失措的说道:“娘娘,太后,太后她……”
我正拿着一件外衫准备披上,手突然一松,衣裙落到地上:“你说什么?”
“太后她薨了。”
这才想起,这钟声乃是丧钟。玉娘,终是去了。恍惚中,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院中那一树红丝带还在,人却已经不在了。
我淡淡说:“把那树上的摘了吧。”
宫女应了声,正要出门,又被我叫住:“去给我取件丧服来。”她看我一眼,似乎要说什么。却被我摇头阻止了。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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