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这时伸出了一直垂放身侧的手,握住萧纵手掌,低声道:“没什么好看的。”
林泰应和着点头,也道:“对,对,没什么好看的。皇上不妨和秦王说说话,随便说些什么,散一散殿下的注意力。”便低下头又去揭疤。
萧纵转过眼,看着秦王,一时之间想不到该说些什么。
秦王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在萧纵掌中滑动,捏了捏,唇角扬了扬,哑声喃喃了一声:“真好。”轻轻喘了口气,似乎真开始闲话:“皇上这几日可有睡得好?”
萧纵道:“尚好。”
秦王直看着萧纵的眼:“皇上真不会说谎,你一脸倦容,哪像,休息得好的样子。最近……忙坏了吧。臣听说任不悔已经拿下了云阳,孙越被诛,如此,战火该是都熄了吧?”
萧纵点了点头,孙越兵败伏诛的消息传开后,第二日韩地另外几处据城顽抗的反军便打开城门纷纷弃械归降了。现在只等擒拿住司马庸,叛乱就彻底平息了。
“这下,皇上总该放下心来……”秦王忽然沉默,狭长利眼不见波澜,深深地看了萧纵许久,才又扯了抹笑,转过话:“那皇上,最近,是该要准备祭天之事了吧?”
大周朝祖例,逢大战,不论战事胜负,战后皆需设坛祭天,立碑告慰为国战死之将士英灵,这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算是对搏战沙场的军将们一份敬重。祭坛长碑一般设在战事休止之地,由天子授命统兵将领代天行办。
萧纵这回身在战地,这事便不会假手他人,他道:“就在后天,在云阳。”云阳是最后一战,算是叛乱终定的地方,任不悔多日前已开始着手搭建祭坛,凿刻碑文,韩溯昨日也去了云阳,助他操办诸事。
“你莫要再说话。”
刚才几番开口,秦王言语并不很连贯,显然是在强撑硬挺,要这般分散注意,倒还不如留些力气,萧纵看着秦王宽阔额头上渗出的一层薄汗,轻声道,“省些精神吧。”
秦王握着萧纵的手,飞挑的眼扬了扬,眼中带笑,正要再说什么,眉峰忽然一蹙,大掌瞬间紧握,闷哼了一声。
萧纵手骨吃痛,低头只见扣住他手的大掌青筋鼓动,指节骨紧得发白,下意识转眼看向御医正专心致志清理的伤患处,软痂已经被撕掉,伤口模糊,几缕发暗浓稠的脓血水从胸口淌到腹处,林泰用个小钳勺在那伤口里掏夹,又按着伤处周围一阵挤压,秦王胸膛剧烈地起伏,泛黑的污物粘连被挤出来。
萧纵默然看着,有些愣。
秦王紧拽了他一把:“没什么,好看的!”
萧纵被拽转过视线,见秦王在枕上微张着薄唇,急促喘气,唇角有些牵强地弯了弯,似乎还要再说什么,却突然又抿紧,咬了咬牙关。
手掌处传来钝痛,秦王抿着唇闷咳了几声,萧纵没多想,当即伸出另一只手去掰秦王的牙关:“张嘴,不要咬到舌头。”
秦王却咬紧了牙,合起狭长的眼,萧纵只见他梗着喉咙几下吞咽,沉促呼吸了好一阵,才又睁开眼,直直看了他片刻,“没事。”一缕血痕却从微张的嘴角滑了出来。
萧纵心下一惊,“你……”
秦王抬手抹去那血渍,微微喘了口气,低低笑道:“别担心,只是,嘴里咬破了。”轻轻执起一直握在掌中萧纵修长的手,几道红痕赫然,“弄疼你了吧?”手指摸了摸那些痕迹,轻轻摩挲,飞挑入鬓的淡色眼眸不见往日咄咄锋芒,定定地看着萧纵。
覆着薄茧的指掌略是粗糙,摩挲在手心里,蓦然之间让萧纵怔怔地记起那一日在皇城外拜将封帅的情形,这个男人受了他的帅印,一路强硬抓着他的手下高台,广袖之下,这般摩挲,他最终反手一握,压断划在掌中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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