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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芒果已经死了。

明明两个月前才做过全面体检，宠物医生当时还啧啧称奇，说是没见过一条萨摩耶能活二十七岁，还这么健康的，肯定是成精了。

话音犹在，芒果却不在了，就在上个月的一个晚上，毫无征兆、悄无声息的死了。

那晚他正好梦见了去世多年的妈妈，妈妈还如小时候记忆中的那样年轻漂亮，很温柔的对他说，她真的要走了，以后芒果会替她一直陪着他。

······一个两个的都骗他。

凌申颓然关上冰箱门，单手撑着冰箱，揉了揉眉心，这种无力又孤独的感觉，仿佛把他一下拽回了十五年前母亲去世时，好像他依然是那个被最亲密的人抛下的可怜小屁孩。

“凌总要吃点什么吗？”张姨看着脸色不好的凌申小心翼翼的问。

凌申猛然被拉回现实。

“把冰箱里的肉罐头和火腿肠都······”话到嘴边，又觉得舍不得：“放进杂物室吧。”

就算芒果不在了，这些属于它的东西，他也还是不舍得扔，仿佛只要这样，芒果就好像还在一样。

凌申苦笑着摇摇头，交待张姨把客卧收拾好后，就进了书房。

芒果坐在商务车里，想着一会儿就能再见到凌申，兴奋的直想摇尾巴，可惜现在他已经没尾巴了，还变成了一只无毛两脚兽。

现在他叫江晞。

将近一个月前，本来好好睡在凌申身边的他，半夜突然被一阵惊雷劈醒，结果睁眼就发现自己在一个四周都是白色的陌生地方，还莫名其妙变成了一只人类。

正当他惊慌无措之时，“妈妈”又出现了。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这十五年来，“妈妈”每天夜里都会出现在他和凌申身边，只可惜凌申看不见她。

“妈妈”很温柔的对他说，她真的要走了，从今以后，要他替她一直陪着凌申，还跟他说，既然他能听懂人类语言，就一定能学会说话，让他尽快融入人类社会。

“妈妈”还不放心的嘱咐了他很多话，尽管他一直很不舍的拉着她的手，但她最终还是渐渐变透明消失了。

只要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妈妈，江晞的耳朵都要沮丧的垂下来，但一想到还有凌申，他又觉得充满了力量。

黑色商务车在雾雨蒙蒙中一路驶进山间别墅，沉默了一路的保镖跟江晞一起下了车，刚下车，保镖就仿佛是怕他跑了一样，死死盯着他。

江晞也眨巴着大眼睛回视他。

细雨丝滴落鼻尖，凉凉的，江晞耸动了下小巧的鼻头，嗅到潮湿空气里黑衣保镖散发出的气息，一种很不友好，还有些紧张的气息。

江晞不喜欢他。

不过看在他是送他来见凌申的，就不跟他计较了。

想到一会儿就能又见到凌申，他既兴奋又忐忑，之所以忐忑不仅是因为他知道凌申已经认不出他了，更因为他现在很自卑，没有了一直引以为傲的白色长绒毛，不知道凌申会不会觉得他很丑。

保镖把江晞送到门口，直到见凌申从书房走出来，才放心的走了。

江晞见到凌申那一霎那，就想嗷一声扑上去，然后像往常一样抱着他蹭啊蹭，但嗅到凌申身上散发的浓浓生人勿近气息时，又猛地顿住了脚步。

哗啦！

一盆带着冰碴的水劈头浇了下来。

嗷呜，凌申果然嫌弃他这副没毛的样子！

江晞自卑的想要团成一团，不禁焦虑的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