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谱中一位持剑女子与一名男子过招,那男子手持一件奇特的兵器,比短棍纤细,比铁笔略粗,端头平整,无锋无芒,师徒俩考究半天也没弄明白。再看二人招式,翩迁如鹤,夭矫若龙,非常潇洒轻灵,却没什么杀伤力,说是比剑,更像对舞,画中人的姿态也亲密暧昧,其中一幅那女子站在男子身后,横剑颈间,迫其抬头,又从后方伸手勾住男子的下巴。
连商荣也看得出两个人的姿态像在**。
“这图上可能是对夫妻,画得是他们舞剑取乐的场景。”
他们举剑四照,见图案末尾题着一行小诗:“花光剑气两相烁,喜见彩蝶槛外过。广寒宫内欢声少,何似诗酒风流多。”
笔迹凤泊鸾漂,跌宕遒丽,都说睹字如观人,照这书法看,留诗者是个狂放不羁的秀士,赵霁却认得这是商怡敏的字体,心想这画中男子多半是她丈夫,也就是商荣的父亲了。
商荣不知道眼前是生母的手笔,高兴地仿似掘到宝藏,让赵霁好好记下位置,日后再来参习剑法。
看着蒙在鼓里的少年,赵霁突然很心疼,没享受过父母宠爱的童年是残缺的,他相信商荣不是不在乎,而是没体会过家的温暖,不懂得亲情的美好。待到真相大白,又将面对上一辈的恩怨,届时如何自处?
他觉得商荣正站在一个泥潭旁,迟早得往下跳,自己还无力阻止,想着想着喉咙里涌上一团苦涩,吐不出咽不下,哽咽中,眼泪汹涌地流了出来。
他这一哭吓了商荣一跳,询问时赵霁使劲抱住他,濡湿的衣衫产生粘合力,将彼此的身体紧紧粘在一起,眨眼热得烫人。
“喂,你怎么神叨叨的,该不是鬼附体了吧?”
商荣推搡两下未果,又拍了拍他的背心,估计这人受惊过度后怕起来,好言安慰:“别怕,我不是还在这儿吗?就算上官遥追来了,我也不会让他杀了你。”
他越温柔赵霁越难过,内心生发出坦白一切的冲动,话语却像流淌在沙漠里的一丝泉水,未能流到嗓子眼便干涸了。
尝试好几遍,总算有一句成功越过重重沙土,完整呈现出来。
“你放心,今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离开你,你并不是没有亲人,我就是其中之一。”
商荣面皮灼热了,嗔道:“你再爱说肉麻话也得挑时候,我真是白替你担心了!”
他将腻在自己肩头的脑袋推开几寸,谁知小徒弟又起了邪念,湿润的眼眶里光如晨星迷离,微张的嘴慢慢向他的唇靠拢。
“走开!”
商荣心如擂鼓,无论如何不想被他带偏,立马挤出一个拒绝借口。
“你生吃了纪天久的肝脏,还想亲我,恶心死了!”
赵霁窘忙道:“我嚼了好多青草汁,已经没有腥味了啊。”
“那也不行!脏脏脏!”
商荣调头朝洞外走去,十几步内甩了好几次头,但求甩掉敷在脸上的热气。不要脸的小子追上来讨价还价:“现在不行,那回头好好漱了口,洗干净以后就能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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