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是淮钧,好让他在离宫前再见他一面;他又害怕是淮钧,担心淮钧改变主意,或是他会舍不得得离开他。
“进来吧。”他期待或害怕地看着门被推开,一抹青影踏进来。
结果是他松了一口气,再有无尽的失望淹没他。
来的人不是淮钧,而是莫回川。
“璞儿,望王让我过来送你走。”莫回川脸上挂着一个亲和的笑容,然后走到陈璞身边,他们二人以兄弟相称,便少了一份疏远,而多了一份亲近,“你把东西收拾好了没?”
“昨天就收拾了一半。”陈璞拉开还盖在身上的被子,走下床,把挂在旁边的蓝衣穿上,然后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一边拿出里头的东西,一边跟莫回川说:“其实我自己走就好,麻烦了莫大哥走这一趟。”
“不麻烦,过来虽然是望王的意思,不过也是我的意思。要是我今天不来,不知道何日才能见你一面。”
听及此,陈璞也不反对莫回川过来送他。
他将里头的玉屏箫以及凤屏箫拿在手里,再转身走到前方的椅子坐下,“莫大哥,你坐一会儿,我把这两支箫抹完了就可以走。”说罢,他就拿起丝帕先抹起玉屏箫,而莫回川也跟着坐在他的旁边。
莫回川看着陈璞仔细地把箫抹着,他恬静低着头的姿态,就像当日范绍谦专注地为诺煦罚抄书一样。面对他们二人不同的外貌却意外地相似的感觉,莫回川已经不再意外,反而对他有了更多的关心。
他一定要确保陈璞顺利地走。
“这玉屏箫是我和淮钧刚学吹箫时,他送我的。”人之将走,陈璞倒也留恋地叫着淮钧的名字,回忆往事。
陈璞将玉屏箫抹好了就收在袖里,再拿起凤屏箫,思绪飘到了悠远的地方,他又说:“而这凤屏箫是他在我今年生辰时送给我的,可惜龙凤屏箫,我的确是错收了这份礼物。”
“礼物求的是心意,你收的不是凤屏箫,是瑜王的心。”
“但是、”陈璞用丝帕包起凤屏箫,放在桌上的一刹那觉得自己的心被剜开了一部分,眼眸蒙上了一层不舍:“我现在要离开他了,我们捧着心送给对方,却换不来一生不渝,你说是我负他还是他负我?”
“这……”感情这回事怎会是莫回川这个局外人能够说清的,他便一时无话可对,但是淮钧愿意让陈璞走,他就知道淮钧对陈璞的确是有心的。
不过要二十岁的少年从感情与权位间二择其一,确实是太难为了。
等不到莫回川的答案,陈璞便自己回答起来:“我们都没有负心于感情,只是我们的身份、志向都注定了我们要背道而驰。”
淮钧要的是整个天下,陈璞要的仅是一处容得下他们二人的地方,就是这点已经令他们无法永远在一起。
“毕竟是少年雄心,璞儿,往后的日子你别再怪责瑜王。”
“我不怪他。”陈璞尽量挤出一个笑容,他说这些话不是想莫回川为他担心,他纯粹想有一个人听他倾诉,让他把事情统统诉说出来,再离宫过他的新日子,“我这几天想了太多东西,思想有些混乱,难为莫大哥听我胡乱说话。”
“如果你胡乱的话都是真心的,多听几句也无妨。”
陈璞瞥了窗外的天色一眼,太阳又往西移了几分,天已亮了起来。他知道时间不早,他希望在淮钧娶妻前离开宫中。
于是他站起来,走到柜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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