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以后就借镇上中学的操场举行活动。(这里插一句话,我觉得你的应该增加教育预算了!这里是镇上唯一的中学,它的篮球场竟然只有一个篮板!我们到的时候天还没黑,有几个孩子在那个唯一的篮板下打球,我拍了几张照片,回去给你看)接待我们的是西塞尔先生和他的太太。这镇子的人民党组织只有十三个人,西塞尔是他们的头儿,他正式的工作是兽医。他说在这里搞宣传很辛苦,因为教徒都听教会的,而教会和自由党好得穿一条裤子。一户人家里面,就算只有一两个人是教徒,他们也不会允许家人把选票投给人民党。你看,你的选票就是这样在餐桌上和枕头边没了的。
我真希望你能亲自到南方这些小镇来看看,到了这你就知道你是多么地招人讨厌了。我在一个小餐馆吃过晚饭就出去溜达(不用担心崔队长他们一直都跟着我,真想借他的枪来玩玩啊),然后我遇到一个卖花的老太太。我打算买朵花,然后劝她把选票投给巴拉赫先生。我说,‘我是荣景笙’,她摇头说不认识,然后我又说‘我是荣启元的儿子’,(我保证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是非常帅的!)她突然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就走了。
8点钟,我们正常开始活动,现场来了大概七八百人,听起来挺多的是吧,那是因为我们在海报上写着‘参加活动者在活动结束后可以领取每人一双拖鞋’。很多人是拖家带口一起来的。送拖鞋的主意是我出的,李叔叔他们商量了一下就同意了。(我保证再也不干涉他们的计划了!)之前送的是一罐饮料,当地人似乎都没什么兴趣。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能太乐观,毕竟更多的人是连拖鞋都不想要,也不愿意来参加活动的。最可惜的是自由党的大巴还没来,我们没办法知道他们怎么把人吸引到活动里。
活动的程序还是老样子。李叔叔演讲,巴拉赫先生演讲,西塞尔先生演讲,然后陈筝小姐唱歌(许多人争着和她要签名),然后我演讲,然后蔡繁表演魔术……这个程序重复了有十几次了吧?我的讲稿是李叔叔亲自给我写的,我都背得滚瓜烂熟了。你不用怕我会说错话。对了我跟蔡繁学了几手等我回来变给你看。
总的来说,我觉得我们的活动宣传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我可以肯定他们都记住了巴拉赫先生的名字。至于会不会把选票投给他,那就要看天意了。今天先写这么多吧。爱你的,景笙。1973年7月28日。
PS:我怀疑这个旅馆的床上是不是有虱子。我躺下来以后身上多了好几个包包。
又PS:我检查过了!这次绝对没有错字!你儿子才不是文盲!”
荣启元把信纸折好,塞回信封,然后把信封塞进抽屉里。
里面已经躺着差不多十五封信。
荣景笙出发的时候说他不一定每到一个地方都能找得到电话,而且他找得到电话的时候荣启元也不一定正好有空接电话,索性一口气买了几十个信封和一大沓信纸。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写一封信记录当天的见闻和感想,然后第二天到达一个新的地方的时候,就找当地的邮局寄回花都。
然而荣启元没有办法回信,因为他也不知道荣景笙哪天能到哪里,更不知道如果自己回了信,那封信是不是能够正好在荣景笙正好在的那天送到。他平头一回觉得沙罗的邮政系统实在是太效率低下了。
新的信塞了进去,却又忍不住把昨天的,前天的,大前天的……一封一封抽出来看,怎么看都看不够。荣景笙的字实在难看,他平时扫一眼都要牙疼的,现在却觉得可爱无比。看完了信还不够,还要想象一下荣景笙登台演讲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像上次记者会那样张牙舞爪地?不对,李铭哲他们大概是不会允许他那样的。临走的时候叮嘱了无数次“一定要听李叔叔的话”,他应该有听进去了……吧?
平时在身边的时候总觉得烦得要命,真的分开了,才猛然发觉就像缺了身体的一部分,处处都觉得不习惯。
只要一闲下来,立刻就会不由自主地想那个人。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喘口气的时候。微笑着把会见的客人送走的时候。晚上躺下来闭上眼睛开始自我催眠的时候……
他现在在哪里?今天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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