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怎么恍惚,习齐也知道不对劲,他颠倒地从沙滩上站起来,
「学……长!」
他跟进海潮里去。罐子仍旧反复着上一句台词,枉顾习齐叫唤地向前继续走。习齐的身高差了罐子一个头,很快就被海水呛了一下,他嘶哑地大叫:
「学长……学长!回来!快回来!」
罐子停住没有动,习齐再也等不住,他两手并滑地扑向罐子,在飘浮的海浪中扯住了他的T恤,随即抱住了他的脖子。
罐子全身都湿了,头发也湿了,习齐咬着牙,硬是用潮水的力量把他往岸上拖,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就这么和罐子一起葬身大海也不错,但是最终还是把他拖上了岸。
他们一起翻倒在沙滩上。习齐觉得筋疲力尽,突如其来的惊吓让他手脚发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罐子一上岸就抱着膝盖,低着头蜷坐在那里。
习齐喘个不停,直到稍微恢复点体力,才有余力注意罐子。他看见罐子的双肩起伏着,不禁瞪大了眼睛。
「学长……」
罐子在哭,那个骄傲的男人,竟然在哭。
罐子两手都握着拳头,一下一下地击着沙滩,击出些许印子来,微低的脸上全是泪痕。他就像是个被遗弃的孩子般,缩在海潮的一角,不停地、间或夹杂着嘶哑呜咽地哭着,仔细去听,还能听见他压抑的呼吸声。
习齐没有靠近,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旁观罐子的哭泣。
半晌他站了起来,走到罐子的身上,一语不发地低下头,从上面抱住了他的臂,和他湿透的身躯相拥着。
他始终没有开口。刚才为什么不停下来?为什么要哭?习齐什么都没有问。
他只是觉得,心头有一块地方,忽然变得平静、澄澈了。
然后,终于到了公演前一夜。
***
没有人发现肖瑜死亡的事。就连肖桓也没有打电话给他,也没有像习齐所预想的,第二天就有警察来敲他的门,后面带着肖瑜被泥土濡湿的尸体,请他好好说明。
如此顺利,反而像是个大玩笑一样。一个人死了,一个人从世界上永远消失了,但他也好、这个世界也好,竟还可以这样若无其事地活下去。
介希的公演刚好在这一天,那天一早,习齐就接到了介希的简讯,威胁他不管多忙一定要来露个脸,还说要介绍女人给他认识。
他把那张皱得不成样子的票拿在手心,抚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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