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女士,恐怕不行。”对方想也没想就半点儿情面也不留地一口拒绝了我的要求,只在临走时顺手拉上了透光的浅绿色隔帘。
我无计可施地耸了耸肩,转头重新面向垂着两肩半靠在床头的亚瑟。他眉间横着两道防止伤口迸开的紧急绷带贴,半透明蛋清色质地下隐约可见一道残红疤痕,吊针的流液软管搭在肩头,药品液滴顺着针端流落进苍白手背上的淡青色血管里。
他身着的统一制式医院病服是奶黄色的,上头还有琐碎细小的鸭子图案印花。
“好歹比刚才强了一点儿。”
我冲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继续不久以前没能完成的动作——给他轻度皲裂的手指骨节裹上创可贴。
“嗯。”他安静地耷拉着指头任由我摆弄,全身都纾缓放松,眼光从头到尾一直没离开过我身上,尽管他脸上的困意难以掩饰地愈发浓重了,他还是勉强支撑着眼皮,昏昏沉沉地偏头看着我。
“说老实话……我以为你已经走了,至少在当时。”
将创可贴边缘粘合起来,我顺手把纸屑扔进床脚的垃圾桶,有些犹豫不敢迎向他的双眼,“我是说……你应该开车离开的,我的钱包没什么要紧。”
“嗯,你最近很有钱,我知道。”
亚瑟试图牵起半边嘴角,无意间扯动到脸侧的一小块淤肿,导致他眉头一紧,尔后又缓缓平复放松。
我注意到了这一点,将五指扣进他没挂吊针的那只手间。
其实我不害怕,一点儿也不。这多少使我有些诧异。
回想起一个小时前那幢昏暗的居民楼里发生的一切,我的确还尚存着心有余悸的感觉,但更多的……
我伸出另一只手将帘盖的缝隙合紧。
“你怎么发现我遇到了危险?”我小声地问。
“你窗口的灯一直没亮。”
他眼中的平静悄无声息地改变了,与我交拢的指节压紧,把额头抵到我的额头上。
差不多到了天边朦胧地泛起白亮的时候,亚瑟才得以被允许离开病房。我挽着他的手臂走出医院正门,细凉的风混合着清晨四溢弥漫的光雾,拂晃得眼角酸胀发干。冷意从侧面灌进裙装的领口,他把自己的一条卡其色格纹围巾另一端缠到我颈间,同时抓着披在自己肩上不断受风吹鼓的风衣边角。
不同光源的照明灯底下,亚瑟脚边形成了一片阴影,一小部分光从室内打在脸上,我发现他的眼睑正在不受控制地沉沉往下坠,脸庞显得比平日里还要没血色,看上去非常疲惫。
我拦下一辆黑色出租车,把他塞进后座。
“回你那儿?”钻进车座另一端后我低声问他。
亚瑟微合着双眼,后颈贴在靠枕上,显然被用以保持清醒的最后一丝气力也被耗竭,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挣扎着抓住我放置于腿侧的手,从鼻腔里浅浅出了声:“嗯。”
他做出回应时若有若无的吐息让垂覆在鼻翼上的淡金色碎发细微拂动了一瞬。
把裹在脖颈的围巾解开,我对司机报出了邮编和街道名。
出租车向目的地启程,我身边的亚瑟逐渐陷入沉睡,失去了对外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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