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强低声解释着:“不赖他。杀人放火的活儿都是老子干的,三儿现在替我扛了一摊事,在外面混得不容易,仇家找上门,我不管跟老子没关系?我不能坑了他!……”
邵钧:“那你想咋样?你又出不去。他好歹也三十多岁一爷们儿了,他就不能替你摆平?”
罗强:“他搭了好多钱我都舍不得,我能让我弟再搭条命进去?”
邵钧:“……”
邵钧心想,你不会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替你弟弟再搭条命吧?
罗强说:“改天帮我出去送个口信儿?……我身边也没其他信得过的人,老子就信你。”
邵钧赌气,嘴巴撅得高高的,没话说。
老二说身边没别人了,就只信他一个。
以罗老二混迹闯荡二十年的经验和路数,他知道谭老头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当初下决心做掉谭龙,是为了邵钧,甚至可以说是为了自个儿眼前清净,扫掉那个小祸害。然而事后看来,下手过于仓促,考虑不够周全,尤其没照顾到罗小三儿的安危,牢里倒是清净了,罗战在外边不能安生,时时刻刻受到姓谭的性命威胁,能让人放心?
对罗强来说,他的弟弟,他的情人,两个都让他牵心扒肺得,哪个他都不能放手不管。
那滋味儿就好像他生下来就欠这两个人,活了一路,欠下一路,这辈子就为这么两个可人疼的崽子,把自己这条恶命搭进去,在所不惜。
邵钧开车去到城里最高档的写字楼商圈,罗老板在世贸天阶的京味小吃吧总店。
天幕不停流动变换着色彩,漂亮的美人鱼从一条天河上袅袅婷婷地游过去。繁华的商业街两侧高档店铺林立。这里与郊区的清河农场,就是完完全全两个世界,让邵钧四顾茫然,好像已经脱离这个正常人的世界太久了,鼻子发酸。
邵钧压着帽檐踏进小吃吧的木头门槛,店内的墙壁用仿旧材料拼成,明窗净瓦,颇居老北京的民居特色。
他拣了靠窗的一张小桌坐下,翻看点菜单,拿笔勾了几道小吃。哼,今天尝尝罗家小三儿亲手做的小点心,能有多么好吃?你三爷爷从小到大吃过的昂贵佳肴可多了,你一个京味儿小吃的爆肚、炒肝、艾窝窝,还能给三爷做出燕参翅鲍的味道?
服务生殷勤地招呼,邵钧从帽檐下斜眼一指:“那位,就那位,光膀子系个白围裙,看着就挺骚的,你们老板吧?我点他做,别人做的我不吃啊。”
服务生跑去向老板低语几句,罗战嘴角挂着爽朗的笑容,从柜台里朝这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罗战也没风骚得光着膀子,有了媳妇的人他敢那么得瑟吗?他里边还穿着无袖紧身背心,外面罩一条围裙,露出上臂结实漂亮的肌肉和很有男人气质的铜色皮肤。吧台周围坐满年轻的男女,罗老板的粉丝团,都是周围写字楼里上班的白领,每天来店里吃工作餐。罗战在灶台前做活儿的手法极其熟练,利索,一把削面刀在掌心耍来耍去,案板上剁出密集清脆的节奏,不一会儿一盘盘热腾腾的小点心就端上来。
邵钧拿筷子夹起来咬了一口,品了品味道,眼底暗藏的小火星“噗”地一亮,没说话,埋头又咬了一大口……
他先点了一盘豌豆黄,一盘艾窝窝,一碗京味儿卤煮火烧,吃完了咂咂味道,意犹未尽,抄过菜单子,再点,又上了三盘,蟹粉小笼,炒肝,白水羊头……
他原本是来视察罗家小舅子(小叔子?!)据说火爆京城的饭馆,究竟牛逼成啥样,一屁股坐下,就挪不动了。面前的盘子越摞越多,邵钧一口气一共吃了十盘,后来实在撑得够呛,再吃怕把肚子上的“大拉锁”给撑爆了,这才搁下筷子,舔了舔嘴唇。
要说罗三儿这做饭的手艺,确实是家传绝学,技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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