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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代正狠抓计划生育,陈父和覃母都是公务员身份,所以没敢生第二胎,两家都只有个独子。

陈家的小孩儿叫陈恪之,四岁,在上幼儿园中班,从小话少,像个小大人。陈恪之长得像陈父,是个标准的小帅哥,而且相当聪明,无论什么都是一教就会,平时也不像其他小孩儿那样爱惹事,所以幼儿园老师对其赞不绝口,每天回家都会收获一朵小红花。

别人家小孩儿都会炫耀似的把小红花贴在脑门上,可陈恪之从来不这样。不知内情的陈父去幼儿园接他回家,看着其他小孩儿都有小红花,就问陈恪之:“你是不是调皮捣蛋被没收小红花了?”

陈恪之一言不发,从兜里掏出折好的小红花说了一句:“幼稚。”陈父莫名其妙,四下打量一圈后才明白陈恪之的意思,顿时哭笑不得,只道他家儿子人小鬼大。

覃家的小孩儿叫覃松雪,刚满周岁,还不会说话,但嗓门大,咿咿呀呀地吵个不停,路都走不稳还喜欢到处蹿。覃父是个搞书法的,入了市书协,平时在家写写画画,创作了不少作品。给自家儿子取的名字也来自赵孟頫的名号,松雪道人,盼着他有一天能成大器,可覃松雪用他的实际行动一次又一次地证明,覃父的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

有天覃父画了张冬梅图,晾在书房的地上等墨干,自己跑去厨房下了碗面吃,覃松雪趁他不注意爬进书房,两只小蹄子揪住宣纸一角,开始疯狂地破坏,覃父辛苦创作一星期,终于画出一幅满意的画,就这样被覃松雪毁于一旦,末了覃松雪还穿着开裆裤趴在宣纸尸体上尿了一滩。

等覃父吃完面进书房,被满地狼藉刺激得一口气没上来,覃松雪还坐在那滩尿上冲着他咯咯笑,覃父气得当即扒了他裤子,狠狠地揍了他屁股两下,覃松雪看他爹表情甚是恐怖,还没等巴掌下来就开始嚎啕大哭,他们那栋楼立即鸡飞狗跳,隔壁的陈恪之正在午睡,也被吵了起来,他本想无视,奈何这声音穿透力太强,他不得不用小枕头把头给捂着。

覃父被覃松雪弄得脑仁疼。

陈恪之和覃松雪是两个极端,陈恪之就是大家经常提到的“别人家的孩子”,覃松雪则是各种反面教材的典型。

所以陈恪之一开始是真不待见这个不会说话的小崽子,他比别的孩子早熟,识字也早,一放假陈父就让他去覃父那儿练字修身养性,让他原本就少言寡语的性格更加沉闷了。

写字讲究的是个静字,陈恪之握着毛笔一笔一划地认真临摹字帖,覃松雪就坐在旁边不停吵,陈恪之如何能静下心。可这小崽子怎么赶都赶不走,偏偏赖上陈恪之了,一天到晚追在他身后吹鼻涕泡泡,覃父也乐得做甩手掌柜。

有次覃松雪正哭得厉害,陈恪之刚好过来写字,覃松雪看着他,本来还张嘴乱嚎,突然就没了声,后来又试了几次,确定覃松雪是真怕陈恪之,覃父连连称奇,从那以后只要覃松雪一哭,他就抱着这小王八蛋找陈恪之去了,陈恪之被烦得不行还不得不忍,覃父是他师父啊,他这个当徒弟的帮忙看看孩子怎么了。

陈恪之一坐下覃松雪就让他抱,陈恪之自己还是个小孩儿呢,如何抱得动他,就招呼他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覃松雪哪里老实,不是扯陈恪之裤腿就是掀他衣服,陈恪之忍了他好几回,后来站起来指着他鼻子冷冷道:“坐着不许动!”

覃松雪本来就怕他,看他翻脸了,小嘴一撅准备哭,瞄见陈恪之的表情,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覃父一进来就看到他儿子吧嗒吧嗒掉眼泪,两只大眼睛通红通红的,委屈极了,心疼得不得了,随即剥了个大白兔奶糖让他舔,覃松雪见有糖吃也不理他爸,陈恪之怕不好收场,便伸手捏了捏覃松雪的脸,覃松雪立刻眉开眼笑,把刚刚陈恪之凶他那段抛到九霄云外了。

覃父感慨他们家孩子真是天生少根筋。

事情的转机是在两个月后覃松雪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通常的小孩儿会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妈妈就是爸爸,可覃松雪这个奇葩,说的第一句话是“哥哥”,那时候他发音不准,对着陈恪之喊了一句:“蝈蝈!”好在小城的方言“哥哥”和“蝈蝈”并没有太大区别,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

当时覃父正在临怀素的千字文,听到覃松雪开口说话,握在手里的毛笔都掉在毛边纸上,浸了一大片墨,铺在桌上的毛毡都被渗了不少。

陈恪之七个月大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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