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策像阵风似的刮回了啸山厅,大老远就开吼。
人呢人呢人呢!
堂川噗地喷出口茶来,咳、我以为你故意不来的,本来归衍还等你好久。
石策站住了。
他有说什么吗?他沉默半晌才小声问。
堂川想了想,他好像一直站在门口听什么声音,最后说了句人都到齐了,走罢,就走了。
石策:
堂川安慰道:我觉得他可能不是故意要忽略你。
康桓的离开让小弟们都松了口气,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消失不见,也没谁再挑剔自己身上的衣服难看又没有外甲,大家都老老实实到演武场去,没有归衍坐镇,往日切磋的热情消褪了大半。
几位当家的全都闲着,石策尤其是,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手里掂着自己的钱袋抛来抛去,百无聊赖。
他无可避免地在想念归衍,那些说过的话,一起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和今后漫长的人生相比,显得那么短暂而深刻。
真真假假,猎人设下圈套,却不防把自己也套牢。
石策这辈子从未如此失魂落魄过。
他把衍衍送走了,像是把自己的心也送走了。
可不是么,早就挂在那人身上,再也摘不下来。
喝酒么?
那敞羽晃晃悠悠踱过来,放下坛酒。
人生难得几回愁啊兄弟,来来一口闷了它。
石策噎了噎,喝高了吧这,我闷一口成么?
那敞羽大力地拍他肩膀,是不是男人,来,不要推辞。
石策转了转酒坛,看到上面写着青蒿两个字,顿时更加郁卒,你比我更男人,闷了它罢。
那敞羽脚底抹油就跑。
邦啷啷邦啷啷
归衍坐在马车里,拿着拨浪鼓在耳边时不时转两下。
这是他从山寨里唯一带走的东西,听到这声音,就好像还在那个人身边似的。
寒冷的冬夜里,当家们偶尔在啸山厅商量些琐事,归衍坐在主座脚边的矮凳上静听,手里就拿着这个,去逗石策玩。
他打开车窗,问道:行至何处?
康桓就骑马护卫在车厢一侧,听他发问便道:已走过盘青山脚,快要进入猴儿爪地界,约莫傍晚时能在与扎牙木边上找到扎木营,晚上就在那过夜。
邦啷啷
归衍点点头。
康桓笑道:国师大人喜欢这些小玩意儿?是狼山营的人拿来哄着顽的罢?
归衍点点头,他们说,只要唤他们时摇摇这个,他们就会从天而降,听我号令。
康桓这下子真心笑了,真是大人别计较,都是帮马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东西。
归衍不予置评,亦不为所动。
天色沉沉的,云团犹如泼了墨,晕染开大片的阴影,秃鹫从高山上俯冲而下,化为天际一个黑点,令人莫名觉得沧桑渺茫。
堂川抱着账本从啸山厅后门出来,差点踩着人。
哎
石策斜眼看他,管账的是老三,怎的总见你发钱记账?
堂川冷哼,不服啊?爷就是爱管,特么的个个花起钱来不要命,天天盯着账本眼睛发光,老三入夜都不敢出门,我不管行么。
石策挠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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