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哀伤中,久久不起。官师羽也没了扶他的力气了,跟他对面相跪着,只将手放在他的头顶,就像他小时候一样,幼年失母,后宫又有争斗,汉明王当时一门心思都放在幕贤宫,他夜晚恐惧到无法入眠也没人知道,他一个人在深夜睁着眼睛撑到天命也没人知道。
是官师羽发现了他的恐惧,护着他入睡的,晚上不敢睡,就白天睡,白天不能学就晚上学,守着宫中规矩学,是官师羽陪他熬过那段时期的。
他枕着官师羽的腿入睡,官师羽轻轻的拍着他的,哄着他入睡,就像他不是皇子而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没人敢那么碰他,没人敢当他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本来也不是,他是汉明王的三皇子,怎么会是普通孩子呢。
既然人人都忘了,那官师羽就自己偷偷记得好了。官师羽轻拍他的发顶,那些只把他当成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的记忆开始回来,有多少年,他像所有人一样只把长鸣当成一个装着天下的容器了,以前他也曾经在自己面前哭过的,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官师羽已经想不起那张带着稚嫩的脸了,取而代之的都是眼前这个人威风堂堂的样子。
就算不是一个容器,他也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掉眼泪的孩子了,得更强硬啊,得强硬到没有任何人都能自己撑下去啊,不然,让我如何甘心赴死呢。
官师羽能感觉到埋首双臂间的长鸣全身都在震颤:“师羽宁死不入幕贤宫,不为自己留名青史,只希望陛下在史书上不舔上这不光彩的一笔。”
长鸣的震颤不再以后才直起腰板,但依然低着头:“长鸣谢师羽今生半世为师和许诺的来世一生。”
官师羽从袖中取出半截红绳,系在长鸣送的那块玉佩上,递给他,跟他说:“明日莫送。”
长鸣接过玉佩,狠狠的拽在手心里,满面不舍,眼泪再无法抑制,他轻轻的捧着官师羽的脸,小心翼翼的凑上去,珍而重之的亲吻他的嘴唇。眼泪擦过长鸣的嘴唇,这一吻两人都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翌日,德惠宫
“娘娘。”老太监行色匆匆赶来。
公孙淑妃摆手示意莫讲,她起身往外走,秋末寒凉,不,已经入冬了,降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凉了人,冷了心。
“死了?”
“嗯,太医确认过了。”
“陛下怎么样?”
“没近幕贤宫一步。”
“尸身怎么说?”
“太医说了不算,得朝臣们确认了才算。”毕竟是他们要死谏得来的结果。
淑妃没说什么,老太监压低声音,小到几乎不可闻:“暗卫有行动,陛下密令,入后陵。”
淑妃伸手接雪,雪花掉在她手上,扎得手生疼:“陛下现在一定恨极了,如同困兽啊。”多少女人想要进后陵啊,这辈子都别想争了,她摸摸耳鬓旁并看不到的白发,自幼便教她三从四德,以夫为天,现在她的天就要塌了,不给她片瓦遮身呀。
她说:“死了,死了好呀,这才还天下一个清明的咏禧帝啊。”
漫天飘雪,苍莽浩瀚,衬得这太极宫愈加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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