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梦里,空空如也。
柳长洲惊出一身冷汗,浑身颤了一下,狠狠喘了一口气,挣扎着醒了过来。一睁开眼,这一觉竟一下子睡到了午后,窗前的日光都以西斜。
他抬起一只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心想真是有些讽刺。
人谓“午梦千山,窗阴一箭”这种体会,恐怕也只会出现在隐士的栖居里,他一个日日奔走在尘俗中的凡夫俗子,竟也不期然有了这种好时候。只是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梦到这些东西,那几乎是他的前半生几个重要时期的剪影,浓缩了他前半生近乎全部的喜怒哀乐。
世事一场大梦,人间又是几度秋梧扫地、黄鸟悲啼。前前后后不过才十年的光景,而往事已然不堪回首,徒留逆旅行人一声长叹……
我行未千里,山川已间之。
他摇了摇头,起身打算去看看地下粮仓的进度到了什么程度。结果他才起身到一半就被吓得重新跌了回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陆含章正半靠在床柱上,一只手上握着一卷书,低垂的眉目突然就和梦里那个身影严丝合缝的重合起来,令人有种梦中人步入现实的错觉。他忽的就有些庆幸,庆幸方才那些都只是梦,梦之外,白头发的陆含章还毫发未损。
柳长洲狐疑的道:“陆老板?”
陆含章抬起另一只手,眼神都懒得匀给他一个,波澜不惊道:“醒了?所以能松开了吗?”
柳长洲看过去,再次被惊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两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分外难舍难分的纠结在一起,陆含章那指缝间都已经被勒出了红痕,指尖都因为气血不周变得极为苍白,明显是被自己用手指夹棍夹出来的。
他极为尴尬的松开手,讪笑道:“陆老板什么时候来的?有事?”
陆含章丢了书,甩了甩自己那只手,递过来一张被揉的失却本来面目的纸团,示意柳长洲看完再说不迟。
柳长洲狐疑的打开那团纸,登时有些哭笑不得——那是经纶书院每月例行的处分告示。告示上唧唧歪歪说了一堆狗屁不通的东西,什么“有辱师门”之类的屁话,在最后结尾处用朱砂标出了重点,就是本院琴师陆含章与学生柳长洲,屡次缺课,败坏风纪,惩罚两人去打扫三余书堂,为期一月。
告示底部还画了一个结构清奇的押,是经纶书院的监院的大名。
按道理讲,陆含章这么一个不拘小节的性子,能被这几行字镇住,乖乖接受处罚那才叫搞笑。柳长洲他自己就更别提了,从来没人敢点名道姓的说“柳长洲滚去打扫书堂”这种拉仇恨的话,要是换个时候,他顶多赏这告示撰写者一个不屑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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