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一口气,这样说道:“长玔和秉笔的事你看出来了没有?”
柳江不意他有此一问,诧异道:“怎么?”
柳长洲想了想,坦白道:“秉笔是长玔的归宿,你说的那个中毒的人,是我的归宿。在没有他之前,我一直以为死亡才是我和我师傅这类人的结局,可是有些人,他的存在,叫你拼着飞蛾扑火,也要为彼此挣个前程。”他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眼圈有些热,就顿了一下,接着道:“爹,说实话,我已经没有在恨你,要不然我也不能叫长玔专门到南疆去找你来。我就希望你告诉我,我的归宿他的往昔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柳江不可思议道:“宣城和你在一起?”
柳长洲仿佛这会儿才关注道他爹的眼睛,说:“你眼睛怎么了?瞎了?”
柳江试探着踹了他一脚,笑骂:“扯什么淡?南疆冬季山林雾瘴深重,我去山里找药的次数有些多,暂时失明罢了。”
柳长洲装模作样的惋惜道:“哎,你要是就此瞎了多好,我娘一根擀面杖就能制住你,等你老死的时候也不用担心瞑目不瞑目了。”
柳江叹了口气,打开了话匣子。
“你师傅被处极刑那一天,你人小不懂事,嚎得跟个小疯子一样,等我好容易把你劈晕赶到陆府的时候,你师母被一枚毒针刺在了脖子上,七窍流血,死得不能再死了。宣城当时比你大不了多少,被几个人逼着硬是往嘴里灌了一口毒酒,倒在书案上完全没有意识。”
“宣城和你不一样。他爹是你的师傅,但你肯定知道,这孩子从小就属于半个废人,他在发生这件事情以前,你不知道他有多优秀。你师傅出任上一任管窥阁首领前,狠着心肠亲手废了他的一身功夫。因为比起一个人的胸襟抱负,你师傅更希望他的孩子能有个简单的生活。”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犹豫道:“峣山,事到如今,我就想问问你,对于你现在的日子……你会恨我吗?”
柳长洲轻笑了一声,说:“看吧,在南疆待得时间长的你都傻透了,还不回来,早晚有一天会傻死你的。早八百年的事儿了,恨与不恨还有什么差别?这就相当于你喂我吃了一口饭,那口饭穿越肠道都要拉出来了,你问我方才那口饭好不好吃,有意思么?”
柳江也笑了,知道他不再是当年他走的时候那个每天红着眼睛跟个小王八一样的少年了,转眼间,他的儿子都长到他可以与他坐在屋顶聊一聊当年旧事了。他接着道:“你怎么都不会猜到下毒的人,是当今圣上,宗仪。宗仪那小子比他老子有能耐,知道什么人对他威胁大,什么人可以任用,什么人不可以继续存在,他心里知道的门儿清。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宗仪那时才多大,他能有多大的胸怀能容得下宣城?”
柳长洲的眼泪不听使唤的就流了出来——他和他的归宿,似乎永远不会有共同的使命。宗仪给了他最大的权力,可以在整个大庆境内纵横驰骋,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竟是这个人折断了他的爱人的羽翼。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问:“那他中的是什么毒?”
柳江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要恨我了,那是我做毒师时候调制的最后一种毒,根本没来得及配制解药,就被那时候还是太子的宗仪顺走了。所以……那毒没有名字,没有解药。”
柳长洲心里有根弦“嘣”一声断掉了,震得他脑子糊里糊涂的不清不楚,他听见自己稀里糊涂得问道:“你在我跟前说我顶头上司的坏话引导我去恨他,你就不怕我犯下弑君的滔天大罪,自此背上一个不忠不孝的千古骂名?”
柳江摇摇头,说:“可你会吗?你都这么大了,对于什么叫做‘不得不’应该有个清晰的界定。人这一辈子,有多少事情是心甘情愿去做的?又有多少事情是不得不做的?宗仪贵为天下之主,他就没有苦衷了?在你不知道宣城的存在以前,你知道宗仪和宣城有多无话不谈?他就算再心狠手辣,也还能对于总角之交的半死不活无动于衷?你知道他为这件事颓废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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