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呢。”庄严和煦的声音从电话那段传过来。
“家里。”
“怎么也没说出去庆祝庆祝?”
“爸他们都临时有事回不来,就没出去。”
“哦。”
“你……有事找我?”
“没事儿,就是想跟你说句,生日快乐。“
“谢谢。”
“田苗,其实……”
“恩?”
“没什么,你去忙吧,我还有事儿,就先挂了,改天找你出来吃饭。”
挂掉电话,田苗仰在床上长出了一口气。时至今日她对庄严的感情依然有些复杂,但能确定的是,那绝不叫爱。年幼的好感和成熟后的爱,这两种情感她还分得清。其实对现在庄严跟自己一直保持着的状态,她还是挺满意的。这样就挺好,不用改变什么,没必要拉得更近,也不想失去这个曾对自己诸多照顾的朋友。
望着扔在一边的手机,田苗心里忽然生出些失望。失望的源头也许她明白,可却不断控制自己不往那方面想,就这么百无聊赖的枯坐在床上,像在漫无目的等待着什么。
“噼啪”“噼啪”……
窗外传来响动,好像从刚才打电话起就没停过,听着让人心烦,八成是窗户没关好被风带的缘故。
田苗叹了口气,下地走过去检查。
结果来到窗户边上无意中往下瞟一眼:呦嗬,底下站了两个人?再一看:我靠,怎么是魏晋跟谢清江!
田苗赶紧揉揉眼睛,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魏晋倒是挺兴奋,使劲冲二楼摆手:“下来,下来。”他没像平常似的大喊大叫,声音都压在嗓子里,发出一种类似破风箱的“撕拉”声。
田苗憋着笑探出身子,说:“你们上来啊,大晚上站那干嘛啊?”
魏晋脸色登时大变,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开始不停地挥手示意她下来。
“现在怎么下啊,妈都睡下了,我要出去得找什么理由啊?”田苗有些迟疑。
“还找什么理由,把门一锁奔这跳下来就得了,魏晋把站在边上没说话的谢清江往前一推,大力拍拍他的肩膀,“有这位儿在底下接着呢,你怕什么,天塌下来我们给你顶上去。”
“不是,我说你俩现在到底闹得是哪一处,再不说我可真关窗户回去睡觉了,你们就搁那慢慢站着吧。”田苗这会儿完全被魏晋给弄懵了。
“想给你过个特别点儿的生日,下来吧,我接着,带你刷夜去。”谢清江说着,还真特别煞有介事的张开双臂,做了一个要接人的动作。
魏晋在旁边挥手催促:“跳吧,再磨蹭会儿都明天了,还过屁生日,麻利儿的。”
田苗咬咬牙,说:“你们都闪了,别挡着地方,我自己能行。”
魏晋一瘪嘴:“别逞强啊,这玩意儿都有说道的,一个寸劲儿没整好,你那小细胳膊腿就得跟着折两根。”
“……”要是现在自己站底下,田苗还真想呸他一脸唾沫。狗人长狗眼,狗眼看人低!
谢清江倒是没说什么,手臂往魏晋身上一搭,拖着他往后退了两步。
“干什么你,你还真打算就让她这么往下跳?告儿你摔坏了别心疼啊!”
“行了行了你,别忘了她现在干得是哪行,再说小时候她的身手你也见识过。”谢三安抚地拍拍魏晋,示意他闭嘴。
搬出这一招果然奏效,魏晋哑口无言,半天才讪讪地说:“你这人真是,总提小时候干嘛啊,谁还没有点儿不堪回首的过去……”
他正说着话,边上“砰咚”一声闷响,田苗已经平稳着地。
“到底叫我出来干嘛?”不得不说,虽然忐忑,田苗心里那点兴奋劲儿已经被这俩人遮遮掩掩的举动给勾出来了。
不管在什么时候,对什么样儿的人,离经叛道总是个刺激的事儿。
“待会你就知道了。”谢清江故作神秘。
“咱走着!”魏晋应和一声。
半小时后,某个小胡同的某个小摊位里。
“别看这里小馆子小地儿的,比不上都一处名号那么响亮,他家的烧麦在我眼里可是全京城一绝。”魏晋搂着酒瓶子开了侃门,“我跟你们说啊,今晚难得就咱仨聚在一块,你们一个两个都给我敞开肚皮喝,谁最后倒下,谁来付钱,公平不?”
田苗嗤笑一声:“谁不知道你是“三杯倒”,变着方儿的占便宜。”
“怎么着,小看人啊,哥还真不差这顿饭钱,咱就看看今天谁先倒下,谁能坚/挺到最后!”魏晋大马金刀地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撂。
“轻点儿你,砸坏还得赔。”谢清江藏着一脸莫测的笑意,给三人把酒满上。
……
不知道被灌了多少杯以后,田苗明显有些抵挡不住仍在一波波涌上来的醉意了,眼神都有些飘忽起来。
魏晋暗里使了个眼色,谢清江心领省会的站起来,借口去洗手间走开了。
“他是不是不行了?”田苗转头目送人消失在拐角。
“谁知道,醉了不承认,非硬撑呗……别告儿我你这是关心他呢,你不对他没意思么?”魏晋忽然眉毛,故作神秘的凑了过来。
“……”田苗没说话,垂下眼沉默地望着面前的半杯酒发呆。
“发小儿一场,该说的不该说的话,我也都不怕跟你说,”魏晋点了根烟,斜斜叼在嘴里,“过去这么久了,我还真就死活都想不明白,三儿他到底是哪点没入上你的眼?”
田苗依旧盯着杯里的酒,缓缓摇头。
“你不会到现在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庄什么,庄严呢吧?说实话,他那人我还真没看出哪好来,就他爸那老倔脾气,走哪都吃不开,还不是让人给挤兑下去了。他呢,看着倒是挺有心眼儿的,没他爸那么死钉板儿,可做事儿缩手缩脚的,我不是跟你吹啊,我看他一眼就能知道他二十年后什么样,准保没大出息,你信么?”
“打住啊你,我对他那没意思。”田苗终于闷声开口了。
“那不就得了,既然你心里也没人,怎么就不能跟谢清江试试呢,换句话说,你不去试试,又从哪能知道你们合不合适呢?”
“不用试。我心里一直都明白,我跟他不合适,再没谁能比我看得清楚了。”
“我跟你说,你这是钻牛角尖儿,瞎扳杠,你这是跟你自己过不去你知道么?”
田苗机械地摇着头,最后冲着魏晋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除非我不是谢家的养女田苗,他不是高干公子哥儿谢清江,这两点齐全了,我就跟他在一起,可你都知道那不可能,所以说我们注定不同路,这就是命,你信命么魏晋?我以前一点儿都不信,后来……后来也就慢慢儿信了,有些东西不信还真不成……”
田苗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垂越低,最后直接倒在桌上,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谢清江沉默地从拐角后面走出来。
“你听明白了没,这丫头说话变得神神叨叨的,到后来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你说她哪点儿看不上,咱可以改,改了不就完了,可丫话里那意思根本就是歧视高干子弟,高干怎么了,高干家的爷们就不能动凡心了?谁给她洗脑洗成这样啊,不行,等她醒了我给她重新再教育,非得扳过来她这倔劲儿不可……”魏晋也喝多了,自己坐在那絮絮叨叨的,本身就是个话唠,这会儿话更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谢清江沉默着,没搭话,走过去凝视着田苗的睡颜。良久,低头轻轻吻了吻她在酒精的刺激下有些泛红的耳垂。
田苗敏感的缩了缩脖子,嘟着嘴模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句,魏晋在边上看得憋不住直乐。
天虽然不冷,晚风却有些凉,谢清江脱□上的风衣外套,将她裹在里面,然后将人轻轻横抱起来,转身上了停在路边的车。
这一幕魏晋看得真有些感动,抹了把眼角,刚要站起来跟出去,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拍:“您仨一起的吧,麻烦把账结一下再走,这桌总共消费XXX…”
“我靠,不是吧,又我买单!”
……
坐在车里,远远听见那一声熟悉的哀嚎,谢清江掀唇笑了笑,下意识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些。
生日快乐。
让你暂时脱离所有束缚,享受独属于你的自由,做回一个晚上的自己……现在我能给你的礼物,就只有这么多。
但是我们还有往后,往后的往后,总会越来越多,多到总有一天,会让你无所顾忌的投入我的怀抱。
不会太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的时候忽然非常感慨,不是第一次写文,却第一次有种感觉,自己好像跟着主角一起成长,情绪也被他们的喜悲牵动了,写到温馨的时候自己会不由自主地笑出来,写到伤心的时候也会不知不觉跟着掉泪。不想单纯的写一个小言,更想写出他们在生活和时光中历练成长,也许很平淡,就像生活在身边的人那样,没有大多的惊心动魄,却不代表这样的感情不丰富,不深厚,没有内容。
还是觉得挺遗憾的,因为我自己能力有限,总觉得没法将自己心里东西完整准确的表达给大家,没法把男主和女主写的更讨人喜欢些,跟我心里所想的也始终有所偏离。但是我还是会努力把这个故事讲下去,讲给你们,也讲给我自己。
24
24、公伤住院
隔年六月,谢清江顺利毕业拿到硕士学位,并得到学院导师的超高赞扬和大力举荐。
章宛自然对儿子出色优异的表现喜不自胜,跟谢华扬商量后,在酒店大宴宾客,请来一些私交甚密的好友作为庆祝。
当然,这些客人们自然不会是市井乌合之众,大多都是身居要职手握重权的上层人物,因此这场宴席也可以说是谢氏夫妇为儿子别有用心的安排:提前打好了照面,今后办事总归会方便许多。
然而正当宾客纷纷到场之际,谢华扬却接到一则来自武警医院急诊科室的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田苗田小姐的家属么?”
“哦,我是她父亲,有事么?”
“是这样的,您的女儿执行工作任务时不慎被歹徒刺伤腰侧,目前伤势稳定,院方有义务对病患家属作出通知……“
放下电话,谢华扬心头有些沉抑。
在旁边时不时关注着丈夫跟儿子一举一动的章宛很快发现了谢华扬忽然沉默的异状。
在应酬的间隙,她走到丈夫身边询问,谢华扬便将刚才接到电话的内容告诉了妻子。
“这事儿先暂时不能让清江知道。”这是章宛听完后作出的第一个反应。没人比她更了解儿子的个性,如果田苗受伤的事给他知道,他一定会不顾眼前的局面立刻赶往医院。“我跟瑶瑶过那边去看看情况。”稍作忖度后,章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谢华扬点头表示赞同,就目前来看,这也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毕竟今晚不同以往,对谢清江的前途起着关键性的作用。
两人商议后下了决定,随后章宛假借身体不适,让二女儿谢瑶扶自己去洗手间。
母女二人悄悄离场,从酒店后门出去后来到大路上,打的直奔武警总医院。
……
半个小时里,谢清江从应酬的间隙频频向入口扫去,始终没有见到自己等待的那个身影。
说不上为什么,今晚他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也许是被工作拖住,误了时间吧,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结果时针转过一周半后,田苗依然没有到场。不仅如此,谢清江还发现,开宴没多久后二姐陪母亲去了洗手间,从那之后就都没在出现过。忆及刚才的情形,他从母亲匆匆离开时严肃的面部表情中隐约察觉到什么。
抽空来到走廊,谢清江拨通了田苗的手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谢清江沉下脸,思忖几秒钟,又拨通了警局的总机号码……
“回来,你干什么去?”谢华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到医院走一趟。”谢清江停住脚步,转身迎上谢华扬严厉的视线。
“胡闹,里面还那么多人等着,走什么走,不许。”
“田苗受伤了,”谢清江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退让,反而直视着迎上父亲的双眼,“爸您应该从刚才就已经知道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华扬皱眉,片刻后,语气缓和下来:“她也是我的女儿,你以为我就不担心么?你妈已经去了,打过电话回来说伤势不算严重,有她跟你姐在那边照顾着,你不用太担心。”
“除非亲眼看见她没事儿,不然我真放心不下来,”谢清江不再掩饰心中的焦急和担忧,“爸,您就让我过去看一眼成么?”
“不成。”谢华扬斩钉截铁的回绝了儿子的请求,“为人处事这些方面还需要我教你么,哪头轻哪头重你到了现在还分不清,嗯?你也是个成年人了,想想你的责任,你肩膀上的担子,想想以后要走的路,别让你妈跟我都对你太失望。”
“您说的我全都懂,可是爸……”
“行了,算算时间还有半小时酒席也该散场了,到时候你爱去哪我都不管。但是现在,别指望有谁能跟后面给你收拾局子,赶紧回去!”言毕,谢华扬负手进场,没再回头看过谢清江一眼。
谢清江站在原地,对着手机苦笑,他知道,这是从父亲口中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眼下,他的人必须留在这里,留到散席的一刻,但他的心早就不受控制的飞去医院的病房里,飞到那个人身边……
● ̄ε ̄●
谢清江赶到病房时已是深夜,走廊里很静,收发室还点着灯。
问过值班医生田苗所在的病房后,他就匆忙三步作两步奔楼上赶了过去。
推开病房后,在扑面而来的黑暗里,谢清江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谁?”
“二姐?是我,清江。”
“哦,过来了。”谢瑶站起来,走到灯光底下,满脸疲色,“都睡着呢,出去说,别把人吵醒了。”
谢瑶随同谢清江来到走廊,回收将门掩上。
“怎么样,她伤在哪,严重不严重,现在什么情况?”刚转过身,谢瑶便对上三弟焦急的目光。
她一愣,随即轻轻摇了摇头:“放心,刀口不算深,还是在腰侧,没伤到内脏。动了个小手术,刚入夜那会儿有点感染发热的症状,叫医生来看过后热度已经退下去了。医生临走给打了一针镇定剂,现在睡下了。”
谢清江呼了口气,总算露出笑容:“辛苦你了姐,忙了大半夜你也该累了,明天还得上班呢吧?这没那么多空床,我看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我过去守着就行。”
谢瑶点点头:“我进去拿包。”
“路上小心点,我送你下楼,看你上出租车再走。”
……
送走了谢瑶,谢清江回到二楼病房,推门走了进去。
借着走廊照进来的一缕微光,依稀能看清在靠门的空床上躺着章宛,估计是休息得稍晚,鼻间正发出轻微的鼾声。
谢清江不想惊动母亲,掩好门,轻手轻脚地来到了靠窗的病床边坐了下来。
今晚的月亮被云遮住了,一片漆黑中,谢清江看不到田苗的模样,却能感受到她轻微的呼吸。
这样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他反而觉得自己与躺在病床上的人相比往常来说拉近了许多距离。
其实用眼睛看本来就是多余的,即便看不见对方,这个女人的五官面容也早已深深镌刻在他心上,分毫不差。就算某天光明忽然从他的世界永远消失,他也不可能忘记她的样子,因为记不清在多久以前,他早就发现,她的笑容才是真正能照亮他内心世界的光明之源。
黑暗里,谢清江的手顺着病床的边沿小心地摸索。他不敢动作太大,怕碰到她手术的伤口。
几秒钟后,谢清江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略显得意的笑容。
抓到了,她的手。
冰凉的触感总给人一种将会失去的错觉。谢清江轻轻握着那只手,送到唇边,捧在手心轻轻的呵气,试图令它温暖。
而手的主人在睡梦中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对这个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浑然不觉。
……
谢清江被章宛叫醒时已经是翌日上午。
已经记不清昨晚到底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有个模糊的印象,似乎那会儿窗外的天已经开始露白了。
“媛媛回国了。”章宛面带笑容的将这个消息告诉儿子。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谢清江微微皱眉,额头跟太阳穴的地方因为没休息好,都在隐隐作痛。
“今天临时告诉说回来的,中午才能到机场。这孩子,心里也真能压得住事儿,说是要给大家一个惊喜,之前一点音信儿也没透……待会儿你
袁叔跟你陈姨会过去接机,你也跟着过去看看,听见没?”
“我过去不好吧,又没我什么事儿?”谢清江不以为意。
“怎么说话呢你,怎么就能没你事儿,合着你跟媛媛那么多年交情都是白处的啊?”
“妈,这不一样,您说的不在理儿,我跟她关系是不错,可田苗这边住着院,我能脱开身么……”
“人有我帮着照顾,怕什么,难不成你连我都不信?”
“我没说有那意思啊,但是现在她还没醒,您让我走开,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行了,这一趟你愿不愿意都走定了,别忘了在国外你陈姨对你多照顾,你非得让人家寒了心骂你是白眼儿狼不可?赶紧穿上衣服收拾收拾过去,这有我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章宛说着话,将儿子一路推出门外。
病房内,一直躺在床上的田苗睫毛轻轻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朝着门缝外面望了良久,又耐不住疲乏似的重新阖上。
● ̄ε ̄●
田苗再次睁眼是被走廊传来的声音吵醒的。
“哟,媛媛,你怎么到这来了?”
“章姨,清江说家里有人病了,我就想着跟过来看看。”
“真乖,真懂事,阿姨也有几年没见你了,心里一直惦记着你,瞧瞧,这脸蛋儿又漂亮了,个子好像也长了不少是吧?”
“哪啊,章姨你每次见着都就会可着劲儿的夸我,我妈在这么下去说我都快被你惯坏了。”
“别听你妈的,我要有你这么个女儿,可不是得恨不得天天捧在手心儿惯着不可……哎,别站外面说了,进去吧,清江也进来。”
门开了。
章宛首先走进来,随后跟着进来的是个漂亮高挑的女孩儿,娉娉婷婷的,脸上挂着笑,嘴边还带着两个梨涡。
那女孩儿手里还拎着个五颜六色的大果篮,一看见田苗,便眼尖地叫了声:“诶,你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这章也许有人会有疑问谢清江为什么不对在父母的态度上表现得强势一点。
这个问题不能从表面看,要设身处地想一下,解释一句,在我看来,他本身从小不同于正常少年,对于这样一个有心理疾病的儿子,他的父母所为他付出的要比其他家长多得多,操心的也更多。所以他要比其他人更尊敬孝顺父母。当然这也不代表三儿会为此丧失原则和底线。爆发啥米的,时机成熟会有的~
女炮灰出来报到一下,~/~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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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心病难医
田苗扯动唇角笑了笑,不是她不懂礼貌,实在是喉咙里干涩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醒了?”谢清江倒没什么太过惊喜的举动,脸上的笑容却不难看出是发自肺腑。
他走到病床边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水送到田苗的唇边,一点点喂着她喝下去。而在整个过程里,视线就像粘在她身上一般,分毫不曾转移过。这一幕尽数落入旁边人的眼中,病房里原本还算轻快的气氛登时被一种尴尬的沉默取代了。
田苗当然不会察觉不到,慌忙双手接住杯子,抬眼望向谢清江:“你让我自己来。”
章宛这时候也咳嗽了一声,在旁边接道:“是啊清江,让你苗苗姐姐自己来就行了,你手没轻没重的,别在呛着她。”
谢清江点点头,没说什么,松手后从一边拉了凳子过来,招呼袁媛说:“过来坐吧。”
袁媛满心热切的刚回国来,本以为谢清江会表现的热情些,却没料到自己会被如此冷淡的晾在一边,直到这会儿,她心里才有了点儿稍微被重视点儿的感觉,过去坐下后,冲着谢清江甜甜地展开一个笑容,又转头朝向田苗说:“苗苗姐,我也这么叫你成么?”
“当然。”田苗报以一个尽可能客气的微笑。让一个比自己还高上许多的女孩子管自己叫姐,心里多少都会有点儿别扭,可自己年龄的确要比人家大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我扶你坐起来说话。”谢清江小心的扶着田苗的肩膀和双臂,好让她可以上身靠坐在床头上,方便交谈。
尽管动作已经非常小心,坐起的过程中还是不可避免地牵动到了腰侧的伤口。
“哎……”田苗下意识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哼,脸色有些发白。
“伤口疼了?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别麻烦了,我坐着缓一会儿就行。”
“是急性阑尾炎开刀么?”在边上一直悉心观察的袁媛忽然插话,从刚才起她就注意到田苗的手总是习惯性捂在腰间。
章宛叹息一声,对她解释:“是外伤。你苗苗姐是警察,干这行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有个风险……唉,当初也是我跟你爸考虑的不周全,真不该依着你的意思让你去考什么警校,瞧瞧现在多危险,都到住院的地步了,幸亏刀子是捅在腰下,要是在往上点儿真就不堪设想了……”
田苗张张嘴,正要劝慰章宛宽心,袁媛抢先一步已经开口:“警察这职业赚的不算多,危险系数倒是挺高,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发展前途,我也觉得你当初选这行来干真是太失误了。”
田苗听她这么说,脸色沉了沉,紧抿着唇,硬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 ̄ε ̄●
接下来连续几天里,谢清江守在病床寸步不离,体贴入微的照顾着。
他刚从学院毕业,局里那边工作也不急,家里正在给他安排调职的事,因此这段时间竟难得十分空闲,全权承包了看护田苗这个病患的职责。
虽说从小一起生活,相处下来的感情必定会非比寻常的深厚,可是这样的表现在袁媛这个并没将自己当成外人的“外人”看来,难免就觉得有些“过头”了。
“清江待你这么细心,你们姐弟俩的感情还真不是一般让人羡慕。”袁媛说这话时,谢清江刚走开不久,她正坐在床边帮田苗削一只苹果梨。
这几天来,但凡谢清江前脚走入病房,她总会后脚跟着来报道。她才刚回来,关系难免生疏,而田苗住院无疑给了她一个展现大度和拉拢关系的机会。
谢家的家庭构成是个什么状况,袁媛其实早就已经了若指掌。就连田苗最早是当童养媳被领养回来,后来才被“正名”成姐姐的事实,她也全都清楚无虞。在对待田苗的态度上,她难免有些排斥,却没什么太大的敌意。因为将双方所有条件都互相比较过之后,袁媛并不觉得田苗的存在会对自己构成任何威胁。
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实在不是一星半点可以形容的,除非是眼瞎,否则会有哪个男人放着家世背景外貌学历都高出对方不止一倍的自己不要,而去选择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不过纵使这样,看到谢清江对田苗的态度如此不同,女人好胜和嫉妒的天性还是让袁媛有些酸涩不忿,终于在今天忍不住对田苗出手试探。
但对方的反应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他本身就挺细心的,应该不光只是对我,对别人也是同样。”田苗平静地说。
稍稍的怔愣后,袁媛立马不甘示弱的举例附和:“说的没错,在国外那会儿我跟他朝夕相处,没谁能比我更了解他,他这个人虽然从来不爱把情绪摆在脸上,但不代表在心里不看重,就比方说他对我……”
田苗一边微笑听着,一边时不时将目光心不在焉地投向窗外。
说实话,她觉得这个女孩儿无论在想法和做事儿上都太过幼稚,并不太合适谢清江,不过这不重要。
看上去她似乎是真的还挺喜欢谢清江,至于个性问题,总归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磨合。而重点是,以她的背景条件,能带给谢清江的绝不仅仅只是共同组建家庭那么简单的作用。
半小时后,谢清江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看看我把谁带来了。”
“夏小萌!”田苗看清楚谢清江身后的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抹会心的笑意。
在这个可以算得上是唯一的闺蜜面前,她总能做回哪个最真实的自己。
夏小萌这次来的目的是探病兼报喜。
田苗在工作任务中立了头功,已经被报到上面,经研究授予她“优秀警员”的称号,等到田苗复职的时候会在局里召开表彰会议,当面颁发绶带跟奖状。不仅这样,局里前段时间被要求出五个名额去警官干部培训中心深造,在这件事发生之后,田苗自然成为被保荐的不二人选。
夏小萌将这个消息告诉田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显是羡慕的。而站在一边观望着两个人的袁媛对此却完全不能理解,甚至有些不屑。
夏小萌离开后谢清江走到病床边表示祝贺:“听见没,田警察马上就升成田警官了,还要专门给你开表彰大会,这回真长脸,偷着乐吧你。”
“为了这么点儿好处差点把命搭进去,这也能算好事?”袁媛低声在边上说了句,偏偏田苗跟谢清江两个人都听得分明,田苗脸色微变。
谢清江先是皱眉,随后笑了起来,说:“话不能这么说,要是没有肯把命搭进去的人,恐怕没命站在这儿的就是咱们了。”
袁媛也只是随口说了句,没想到谢清江会真的来反驳自己,气恼的同时又有些羞窘,找了个理由低着头快步走出病房。
田苗目送她出门,有些嗔怪地对谢清江说:“你干嘛非跟她较那真儿不可,。”
“谁让她刚才说话过分惹你不高兴了。”
“你从哪看出的我不高兴。她说什么我也就只是听听,又不会真往心里去。”田苗无奈。
“可我往心里去了。”
“那你随便。”
田苗本来不再打算做任何理会,隔了一会,忽然又听谢清江说:“袁媛说话一直就这样,跟她接触多了,其实人不坏。”
“我知道,本来也觉得挺正常的,天之骄女多少都得有些惯病。”
“那你呢?你说的惯病连你自己也包括进去了?”
“我?我算什么天之骄女?”田苗下意识就一口否决了。
“你当然算了,你现在是谢家的女儿,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天之骄女千金小姐,你懂么?”
“不懂。”田苗哑然失笑,她觉得谢清江有些莫名其妙。
“我的意思是,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跟袁媛,大姐二姐他们一样,有为所欲为的权利,家里的车随你调动,经济也没有任何限制,你根本用不着想太多,更用不着觉得自卑,我从始至终就不明白你的自卑打哪来。”谢清江试图跟她解释清楚。
田苗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没说话。
这绝不是无言以对的表现,而是她觉得自己跟谢清江想法和立足点完全不同,根本就没有继续沟通下去的必要。
谢清江看她油盐不进的的样子,叹了口气,继续说:“别总压抑自己行么?至少对我你可以试着坦白一点儿,用不着顾虑那么多。就比如说媛媛这几次说话伤人的态度,我知道你听了心里难过,可你一直压着不说……没必要这样,真的。只要你说一句她说话你不爱听,我马上让她走人,甚至如果你压根儿就是讨厌她这个人,我可以向你保证不再跟她来往……”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喜欢谁讨厌谁好像跟你搭不上边儿吧,还用我跟你说得更明白些么?”田苗“腾”地从床上挺坐起来,“换句话说,你爱做什么做什么都跟我没关,你要想跟她断绝往来那也是你自个儿的事儿,别什么都要扯上我拿我当借口,我没那么大面子也没那个本事去破坏谁,只想平平稳稳过我的日子,求你别再继续给我压力了成么?”
谢清江才要开口,忽然注意到田苗脸色一片惨白,额头跟鼻尖都是滚圆的汗珠,陡然卸下了气势:“你怎么样,是不是情绪太激动牵扯到伤口了,我扶你躺会。”
“不用。”田苗语气冷淡。
谢清江沉默地望着她许久,站起来,沉声说:“放心,我不会再给你压力了,好好休息。”
说完,转身一步步走到门边,犹豫了几秒钟,推门离开。
谢清江刚走,田苗就抓着被子,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伤口很疼,却比不上心口传来的疼痛。疼,太疼了,这种疼真TM不是人受的!
她总算知道,以前是谢清江心里有毛病,而现在,谢清江的病治好了,心里有病的那个人换成了她,她的心不仅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一看见他,就会痛不欲生。
田苗想,长痛不如短痛,迟早,这颗心病变坏死的部分,自己都要亲手用快刀割掉。
作者有话要说:男配要出来了,不是庄严,是个渣,特别渣~
男配被炮灰掉之后,虐什么的就结束了~
留言,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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