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了探陆正非额头上的温度——滚烫。
陆正非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半睁着眼睛,声音又小又弱:“千卿,你来看我啦。”
陈千卿现在在认真的考虑一件事,如果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陆正非烧成傻子,是不是比救了要好?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那陆正非和陈千卿两人都是那种死都不肯哭的,陈千卿受了委屈绝不会告诉陆正非,陆正非有哪里不舒服,也不会告诉陈千卿,两人都想要维持最后的尊严,却没想到为了维持这种卑微的尊严所付出的代价有多么的昂贵。
陈千卿又摸了一次陆正非的额头,十分钟后,他缓声道:“把衣服穿上,我带你去医院。”
陆正非哼哼了两声,还是没说话。
陈千卿皱了皱眉,还是起身去把陆正非的衣服拿了过来,准备给陆正非穿上。
陆正非已经烧的有点糊涂了,他皮肤没有陈千卿的白,和小麦色比较相近,平时脸红基本看不来,但现在陈千卿已经明显可以看得出他整张脸都红透了,准确的说是黑红黑红的。
陈千卿把衬衫和外套给陆正非穿上了,他穿衣服技术不怎么样,陆正非整个人都看起来皱巴巴的。
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陈千卿扶着已经脚软的陆正非,十分艰难的下了楼,更加艰难的打了个车,直奔医院。
陆正非昨天说过十点的飞机,估计是赶不上了。
陈千卿看了看表,七点一十,到医院估计是七点半。
陆正非上车之后,就倒在陈千卿的腿上,眼神迷蒙一片,似乎已经快要失去意识。
五十多岁的司机见状问了句:“这是怎么了?喝酒喝的?”
陈千卿随便找了个借口:“没,玩雪玩发烧了。”
司机道:“就穿这么点衣服,能不发烧嘛,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年轻的时候就这么折腾,等老了就后悔了。”
陈千卿看着陆正非的薄毛衣和衬衣,没答话。
司机一边和陈千卿唠嗑,一边开车,陈千卿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
快到医院的时候,陈千卿还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往陆正非身上一套,付了钱就把陆正非扶了出去。
说句实话,因为家里有专门的医生,除非大病很少会来医院,就算来,也有人帮他办好了手续,所以对于挂号这种事情,陈千卿可以说是陌生的很。
于是咨询一番后,等陆正非躺到床上开始输液,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了。
医生做了个检查后道:“三十九度八,这快上四十度了,还好送来的及时,多烧一会儿指不定肺炎都烧出来了。”
陈千卿刚去二楼交了费,又走楼梯走回了六楼,还有点喘,他道:“只是发烧么?”
医生道:“目前看来只是发烧,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做个全面的检查。”
陈千卿道:“谢谢。”
躺在床上的陆正非右手打着点滴,眼睛紧紧的闭着,看模样已经睡过去了。
陈千卿拿回自己的外套,穿上,坐在陆正非的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人——他还是对自己心软了,如果是真正的陈千卿,大概会选择眼睁睁的看着陆正非烧成傻子。
陈千卿伸手抹了一把脸,又有点想抽烟,但最后还是没把烟从兜里掏出来,他道:“陆正非,自作孽,不可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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