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之後,满堂水晶灯突然一同熄灭,只有那座黑曜水晶伸展台闪烁著璀璨神秘的光彩,‘!’的一声巨响,舞台中央降下一团银色的光,然後光团被打散,飘散成无数的星光,挂上舞台上方的,那是范其铮发来的。
又一个模特从眼前走过,李燃删掉了范其铮的短信,回复李绮绿道:‘回本宅赌,我要见赵青术。’
看到短信,李三姑娘红唇微勾,眼中光华流转,是似笑非笑的模样。
李燃明白,自己十八岁那年离开家,今年已经二十六了,八年已过,按照家规,必须回家接手大哥的事务。但是,目前这样做著自己喜欢的工作,住著自己习惯的房子,按照自己的方式好好活著,他一点也不想放弃。
范其铮只穿著内衣,双腿交迭,静静地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他在等一个人。
助理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十几圈,他看了他一眼,淡道:“停下,我眼晕。”
助理跑过来,很是焦急得看著他道:“怎麽办怎麽办,话。
jina几次下意识的想站起,又按捺得坐了下去,仰头喃喃道:“立体……太美了……不再是照片的衣饰,不再是照片一样的模特……”
范其铮拖著那长长的雪衣走到原点,就在观众都以为他要就此退场的时候,他蓦然停下,一条腿跨上台阶,缓缓转过头,垂下眼,睥睨。
那一瞬间,眼中的豔早已褪了个干干净净,苍白的脸上一双冷寂迷茫的眸,隐隐透著幽恨,红唇含笑,但笑得漠然。
李燃突然像心里被针扎了一样。很久没有回过神来。
那一刻太美,他真怕上是别墅区却也不大合理,因为风格凌乱,主宅是欧式的,两旁也有和风,後面还有一个大花园。
李燃熄火停在铁门前面,发现李绮绿的车也停在旁边没有进园,他下车敲了敲李三姑娘的车窗道:“三姐。”
李绮绿慢悠悠的开门下车,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那辆兰博基尼,道:“我在这等了你十分锺了。”
李燃抬眼看著她j"/>致的妆容,笑了一下,然後伸臂将她搂进了怀里,淡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
李绮绿微微一怔,双眼一眨几乎落下泪来,“灼然,八年了……”
“我知道。”李燃淡淡的应,/>了/>她的头发,“我明白。”
李绮绿沈默,推开他,‘啪’一声戴上了墨镜,微笑道:“过来,赌桌上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李燃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去把范其铮从车里抱出来,李绮绿看了一眼,没说什麽,伸手按了门铃。
没过多久,一个双鬓雪白的老人拿著一g"/>拐杖走了过来,笑咪咪的,j"/>神很矍铄,看到李燃,笑道:“七爷,别来无恙。”
李燃道:“花叔叔,如果你能先把门打开再寒暄的话。”
花左渊笑了笑,伸手从衣袋里/>出一沓纸牌道:“七爷,你离开太久,连家规都忘了。李氏子孙牌桌上定胜负,你赢,我让你进门,你输,委屈七爷今你,这年头娱乐圈的没好人,你好歹注意点。加码!”
“至少是个美人,今穿旗袍亮相的时候我敢保证没几个男人不想流口水。”李绮绿皮笑r"/>不笑的道,看了看李傲然的牌,底牌极有可能是a,明牌中清一色的黑桃,不禁冷笑,在你三姐面前卖弄,还欠点火候,“跟!”
李燃看著那两个人手底下打得硝烟弥漫,叹了口气道:“别那样笑,姐夫会吓著的。不跟!”
“他敢。”李绮绿红唇轻挑,手底最後一番变化,挑眉道:“灼然,少时师承赌王,怎麽退步到这个程度。”
“很久没练了。”李燃淡淡的应,手下一顿,低声道:“放弃。”
话音刚落,牌桌上风起云涌,最後一轮亮底牌往往是赌徒霍命要争得一场,掀牌那一瞬,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李灼然拿到了同花,李傲然拿到了铁枝,李绮绿则是大黑桃同花顺。输赢立现。李燃看著桌子上的散牌,忍不住道:“我只拿了一幅牌,最後却出了五张a,还都是黑桃的,太明目张胆了……”
“前几过什麽麽?我们活得自由,踏实,就是他最大的梦想。”
“那麽,现在告诉姐姐。”李绮绿顿了顿,放开李燃道:“那位范天王究竟得了什麽病需要劳动赵青术出山,还有,他值得你救麽?”
闻言,李燃笑了一下,双手抱a"/>望著落地窗外的满山红枫,淡道:“两年之内,多半会肾脏器官衰竭。”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继续道:“我只是觉得,他活得很惨,而我,也恰巧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而已。”
李氏没有话多的人,小时候日本礼仪师扳的,寡言,音量也不高,李燃不想吵到范其铮睡觉,所以刻意放得更低,但他又忘了一件事,范其铮觉轻,以前在家里睡觉的时候李燃翻一个身他都能醒,所以,现在范其铮裹著被子,隔著一道门静静地听著最亲近的枕边人给他下的判决书,优雅的悲悯的,声嘶力竭。
究竟,谁爱上了谁?或者,谁也不曾爱上谁。
时间太短了。认识,相处,上床,继续相处,他哄著惯著,他受著用著,本想再拖拖的,等把zr彻底拿到手,可是,他突然发现这种欺骗里竟含著伤害,还是自伤。
“太晚了,你们还不睡?”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低沈富有磁x"/>的声音,三个老千闻言,缓缓抬起眼,李暮然还是那身标志x"/>的arni黑风衣,一身羁旅风霜的模样,旁边站著苏秋月,他和小时候一样美,长发垂肩,冷眉寒目,似冰雕玉砌的高岭之花,但除了李暮然这宅子里也没有人敢惹这朵花,秋月的手段,太狠了。
李燃突然发现,这两个人著实登对,一个霸气外露,一个冷锐内敛,还是青梅竹马。
看到李燃在,李暮然微微一怔,而後点了点头道:“什麽时候回来的?”
李燃道:“午夜。”
李暮然脱下外套,本想挂在门後,苏秋月顺手接了过去抱著,他走进屋,看了一眼赌桌道:“别玩了,都睡觉去。”
顿了顿,李暮然对李傲然道:“老五,你的秘书告诉我你明天早晨有一个三千万的招标,怎麽,想我代你去?”
李傲然咳嗽两声,无言以对,打算逃回去睡觉,被李暮然拽著又补了一句,“回来之前吩咐了花叔炖汤,先去厨房盛一碗,星河说你最近很累。”
看他那张从小到大没变过的大哥脸,李燃却突然上了兴致,敲了敲麻将和筛盅道:“大哥,要不要来一局。”
李暮然看了他一眼,道:“你想赌什麽?”
李燃笑道:“你和苏少,什麽时候办婚礼。”
李暮然没有反应,也没留下来赌,转身举步向外走去,到了门口脚步一滞,回头道:“绮绿,太凉了,回屋加衣服。灼然,明天早晨别忘了跟爷爷请早安。”
李暮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沈默半晌,李绮绿眯起眼,懒懒得道:“你猜他会不会早睡?”
李燃顺手收拾牌,笑道:“不会。苏秋月手上拿了一个鞋底厚的文件夹。”
收拾到最後,李燃才发现刚刚李暮然碰过的几张纸牌全都变成了黑桃a,不由得腹诽道:赌王就是赌王,戴上墨镜就是周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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