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蜀的愤怒（2 / 2）

李敏看没人相信她，又是一阵闷气，这样又怕又气，忧思过重，到了夜间，小莲的呻吟声弱了下去，她却惊天动地地哭喊了起来，肚子里的孩子看来是迫不及待地要来这个世上了！

这一夜，李敏的哭喊声令左邻右舍都不能安眠，出于香火之情，大家都聚在她家，帮忙烧热水、准备白布、剪刀。这样的夜晚，交通又不便利，送出医院去是不可能的了。李敏痛得死去活来，大家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终于有人说道：“快去请程大嫂来吧，她有经验！”

程大嫂就是李微的妈妈，是村里少有的产婆，只是近年来，条件好一点的人家都送去医院生产，要她出手的时候倒不多，因此一时间大家也想不到。现在见有人提起，大家又回过神来，连忙催促李敏的妈妈快点动身。

李敏的妈妈却有些犹豫，看了丈夫一眼，小声说道：“今天才闹出那样的事，怎么好去请人家？”

李敏的爸爸气得一跺脚，都什么时候了，还耍这些心眼，一摔门，冲出去了，赶到李叙家里，大力地拍着门，喊道：“大嫂！阿敏要生了，快去帮忙啊！”

门很快就打开了，只见李微的妈妈已经穿戴整齐，显是早有准备。她看着李敏爸爸焦急的样子，也不多说，快步就向前走去。

冷的冬夜里，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每个人心中都透着一股寒意。孩子的生日，实在是母亲的难日，为了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为人母亲者，必定经过一场痛苦的阵痛，有时甚至危及生命。李微搂着李安，心中也是忐忑不安，想起生李安时的痛苦，心中暗叹，无论如何，孩子总是无辜的，虽然她不喜欢李敏，这一刻也不得不为她祈祷。

一盆盆触目惊心的血水从房间里搬出，伴随着李微妈妈的指挥声、李敏的哭声，一声期待已久的婴儿啼哭声终于在破晓时分响起，众人提起的心才又落下下去。李微妈妈用毛巾包裹好孩子，递到已经疲力竭的李敏身边，欣慰地笑道：“是个男孩。”

李敏瞟了一眼，终于支撑不住昏睡了下去。而忙碌了一个晚上的李妈妈，究竟是上了年纪的人，站起来时，也脚底打晃，众人又连忙扶她到隔壁房间休息。

第二天，李微赶到大哥家，看到已经回到了家里，正靠上床上休息的妈妈，连忙问道：“妈妈你觉得怎么样？”

“受了点凉，有点感冒，熬点药吃了就好，没事。”李妈妈虚弱地说着，又对李微道：“你不要过来，小心过了病气，再传到孩子身上就不好了。”

李微停下脚步，看大嫂端着药进房。李大嫂埋怨道：“妈，你也是！理那家人干什么？他们是怎么欺负妹妹的？就算不计较这些，你想没什么事还好，要有一个不好，还不都说你是故意的，找你拼命？”

李妈妈愣了一愣，笑道：“我就是不去……要出了什么事，还不是说我见死不救？怎么都不好，还是去吧，打断骨头连着筋……”

李微知道妈妈是个心软的，听着李敏哭得那样惨，怎么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怕担责任什么都是借口，说到底还是会救李敏的。只是希望李敏经此一事，能够多少念着些恩情，不要再招惹她了。

过了两天，李敏的保姆小莲却被李敏家扫地出门了，原因是笨手笨脚，不会带孩子。小莲拎着小行李包，在门口叫骂：“生儿子短命的！那么刻薄，连红包也不给！火车票也不给，我大老远地来伺候一场，还要自己贴钱回去，没见过那么吝啬的。活该一辈子穷苦！”

李敏的妈妈看小莲越骂越难听，就端着一盆水出来，猛地往外一泼，溅了小莲一身，口中骂道：“招瘟神的！来了我家那么久，包你吃包你住，你做过什么？我家出了钱，还要倒过来伺候你！”

“谁出的钱？明明是人家王家出的钱！”小莲毫不留情地骂回去，冷笑道：“哦……不说大家还不知道，你家李敏就是别人的小老婆！”

这边叫骂不休，前两天还神气活现的小莲，今天就浑水湿淋淋、狼狈不堪地叫骂出门，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安安，消气了？”罗天笑着，看着蹲在门口，远远看热闹的李安，问道。

“嗯？”李安抬起头，乌溜溜地眼睛转动着，好奇地问道：“什么气？有气球玩吗，罗叔叔？”

“小九，不要装了，难道不是你命令动物攻击小莲的？”罗天无奈地说道。这个小家伙，还真会做戏，明明以前那么胆小又单纯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难道是在人群里久了，变得越来越像人，所以近墨者黑了？

“叔叔！你又抽风了！”李安看着罗天陷入习惯沉思，还总是把他当成另一个人，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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