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和秦征还停留在纯洁的半糖主义初级阶段,说好听点叫各自保留一定空间和隐私,不黏在一起,说难听点叫他对我呼之则来挥之即去。那时候我对他的感觉也停留在无可无不可的阶段,归根结底可能在于沈枫锲而不舍地给我打清醒剂,但是老妈更狠,她给我打超强粘合剂。
“男人就像股票,尤其是秦征那种,就适合低位入手,长期持有!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买进,直到成为大股东!”
“一个被中石油套牢到台湾解放你都没解放的人好像没什么资格跟我谈股票……”我懒懒回了她一句。
结果被她连哭带唱斥责为不孝,我头疼地认输了,后来双方家长见面的时候,她已经和对方俨然一家人了,差点没那时就让我们把证领了——估计她现在都有些后悔了。
“爸妈不能养你一辈子,秦征这孩子,我看靠谱。”
吃饭的时候,老妈还在一边夸秦征的好,另一边问秦征最近在干什么。我老实汇报了几句,周惟瑾皱着眉插嘴说:“不第一时间回来领证,算什么靠谱。”
我帮他辩白了一句:“他一时脱不开身,十月回来。剩下一个月了。”
老妈也帮秦征说了两句好话。果然丈母娘看女婿总是比较宽容的,她对知识分子的那种推崇是我们家其他三人所没有的。我们家学历最高的人是我,大学毕业。周惟瑾次之,大学在读。我爸第三,初中毕业。我妈,小学没毕业……秦征爸妈都是大学教授,书香门第,高级知识分子,老妈是本着优势互补的算计让我嫁给秦征的,但是周惟瑾以遗传概率论打击我妈,表示我们姐弟在智商上貌似都遗传了我妈。
老妈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就算遗传你妈我又怎么啦?能套牢别人也是种本事!”
她这辈子想生个知识分子当儿子的愿望是没能实现了,如今好歹算是有了个半子。她自诩认字虽不行,看人眼光还不错,坚持认为秦征是棵值得吊死一辈子的树。
我觉得等沈枫来,两个人能打死一个……
晚上睡觉前是秦征先打了电话过来,那时我已钻进被窝了。
“老秦啊……”我突生沧桑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自从毕业后,我们就很少分开这么远这么久了,习惯真可怕啊。秦征不是话多的人,大学那阵子正算是恋□热,他也很少发短信或者打电话给我,往往就是两个人一起去图书馆,他有课我没课我陪他上课,我有课他没课他在图书馆等我,那情形跟高中时候的先进带后进一样。后来毕业了同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跟聊天比起来,他似乎更喜欢抱着我闭目养神……
“今天坐了那么久飞机,还不累吗?”秦征的声音在晚上听来有种低沉的柔和,很是催眠,我能想象他戴着耳机讲话,眼睛却仍盯着笔记本屏幕。
“还好还好……”我翻了个身,把床头灯调暗,在这样的环境里听他说话更加荡漾。“秦征啊,你确定你姓秦吗?你确定你不是我妈失散多年的儿子吗?说不定在医院抱错了,为什么她好像比较疼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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