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聚首（2 / 2）

时间差不多了，我从里到外地把房间审视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了，这才下楼去迎接他们。

下楼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紧张地双手出汗，心里一直在扑腾。就像我从未有过的约会之前甜蜜的娇羞。

此时已是深秋，树叶也都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树枝孤独地挺立着，潇索而凄凉。

我一直都喜欢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那种感觉，所以我更喜欢秋冬季节些。春天太湿润而夏天太闷热，秋的清爽让人心旷神怡，而冬的纯净则让人欣喜。裴南总说我是个怪人，我莞尔一笑道，春天如此明艳，夏天如此热烈，相形之下，我岂不是黯然失色？

大概等了十多分钟，就见一辆面包车慢悠悠地往门口开来。近了就看到前面坐着一男一女。就是他们了。

我急奔过去，面包车也慢慢地停了下来。

付建平和照片上一样，沧桑而又青春。他对着我笑，就像是他一次对我笑的样子。他半边吊着书包，衣服上全是泥巴。他从我身边过时，我满是鄙夷地看着他，他满不在乎地在我后面坐了下来。拉下书包，开始翻腾起来。文具盒弄得啪啪响，桌椅也被他弄得吱吱响。我忍不住了回头就吼了他一句：你小声点。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露出整齐的洁白的牙齿。我立即就脸红了，只好转过头来任由他去。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个春夏秋冬，他的笑容还是如此地让我无力以对，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又红了。

我转过头去看吴兮。如果不是她正坐在付建平旁边，我几乎不认识她了。

她原本是很清瘦也很白皙的，五官算不上致，但总能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当然，时隔十来年，谁都会变的。她剪了一个很利落的短发，略有些发胖的脸不再像原来那么白净，有些黑，但气色不错。穿着倒还是和以前一样简朴。也因为这样让她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些。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时间是个多可怕的东西啊。曾经的班花如今成了地道的村姑。更不可思议的是，我居然从她身上看到了她妈妈的影子。

相形之下，我刻意的打扮就有些过头了。在她没觉得尴尬之前，我倒是自己尴尬起来了。

吴兮把门打开，几乎也是冲了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燕子，真的是你？”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说不出话来。我们的眼睛同时湿润了，儿时的画面像画卷一样展开来。

付建平也下了车，一边关门一边打趣。

“你们再这样看下去，我就会劝你们不如抱作一团痛哭失声了。”

我们俩都被他这话逗笑了。我上去牵了她的手，柔柔地说了一声好久不见。然后扭过头去看着付建平。

“其实是你自己想抱吧？”

“是啊，我想抱。但我不好意思。等呆会儿没其他的人的时候咱俩再抱。”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电灯泡喽。”

吴兮笑得乐不可支的，我一边跟着笑一边说别理他，然后一起往楼上走。

我们三个人都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甚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进了门，付建平夸张地哇了起来，我白了他一眼。领着他们在沙发上坐下来。拿了两瓶饮料递给他们。

“你们吃早餐了吗？”

“我们出发前吃了。你呢？”

我摇了摇头，挨着她坐了下来。付建平环顾了四周，又开始感叹：“你到底赚了多少钱啊？光是村里的修的那一栋就要不少钱吧。”

“付建平，你别这么俗行不行，咱们多少年没见，好不容易见个面，却开口闭口都是钱。”

“就是。”吴兮也帮着搭腔。

“我本来就是一个俗人。”

“唉，想当年我怎么就瞎了眼，竟喜欢上你呢。”

我故意叹了一口气，吴兮却笑得乐不可支起来。看着她的笑容，我突然有种无比满足和安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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