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母狼安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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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醒来时,雨已经停了,天蒙蒙亮。她有些糊涂,看着眼前清澈的天空,离自己不远的树林,以及自己正浸泡着的河水,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头突然剧烈的疼痛,一幕幕画面在脑中像过电影般重现,营救乾初阳,被人追杀,大雨,跳崖……乾初阳!茉莉猛的反应过来,自己还活着,那他在哪?茉莉用尽全身的力气想爬起来,可惜全身的力量加起来也没多少。那就翻个身吧,茉莉翻过身,爬上河沿,向四周望了望,没有他的影子。

肚子空空,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去找乾初阳,难道没摔死却要饿死在这里吗?茉莉闭上眼,咽了口吐沫,舔舔嘴唇,“两次跳崖都活了回来,老娘就不信还能死在这个鬼地方。”咬咬牙,扶着一棵树坐了起来,不远处天河的一个小小的支流蜿蜒入丛林,形成了一条小溪。

有小溪就能抓到鱼,这是茉莉的第一反应。从衣服上撕下一条缠住右手,那手掌上满满的水泡已经被水泡烂了。左手小臂着地,向前匍匐前进,背上的伤口撕裂般地疼痛,茉莉脸色煞白,拼命地咬着嘴唇,汗水顺着脸颊淌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茉莉终于爬到溪边,用泥巴把渠宽堵窄,脱下衣服拦在溪水中。鱼儿被水冲到衣服里,茉莉一兜,抓住了一条手掌大银色小鱼。火折子在乾初阳哪里,没办法烤鱼吃,茉莉看着手中活蹦乱跳的小鱼,眼眸变暗,右手固定住鱼的尾巴,朝着鱼肚咬了下去。

鱼腥味儿,血腥味儿瞬间弥漫口腔,引人作呕,茉莉强压住反胃的冲动,幻想自己正在大嚼生鱼片。如果现在吐出来,就真的没有生还的希望了。一连吃了三条鱼,茉莉才感觉恢复点气力,用溪水洗净满脸的血污和鱼鳞,捡了手臂的树枝,拄着勉强站了起来。

顺着河流向下游寻找,没多远茉莉看到了躺在河床边的乾初阳。不自觉已泪流满面,被人追杀时没哭,跳崖时没哭,生吃活鱼时也忍住没哭,可是现在却怎么都控制不住眼泪涌出眼眶。茉莉跪坐在乾初阳身旁,探了探鼻息,还好,还有气。拍拍脸,“初阳,醒醒!”没反应,再拍拍,还是没反应。拽着他的脖领子死命地向岸上拖,放在岸边。茉莉起身去树林中割了一堆不知名的叶子和青藤。叶子宽大坚韧与青藤编在一起,把乾初阳搬到上面,又把青藤在他身上缠了两圈,另一端系在自己的身上。像老黄牛拉车一样,茉莉拖着乾初阳向丛林深处走,得找一个山洞躲起来,这荒郊野岭的谁知有什么猛兽呢?

直到茉莉累的两眼直冒金星也没找到山洞,停下来擦擦汗,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一下子汗毛都立起来了,缓缓弯下腰抽出匕首,猛地转过身。只见一头银灰色的母狼正站在五米外定定看着他们,那是瞄准猎物的眼神,一动不动,只是等着茉莉没有力气,就会扑上来撕裂她的咽喉。用毛骨悚然来形容现在的心情一点都不夸张,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茉莉握着匕首,定在那里紧紧盯住那头伺机而动的狼。

许是走累了,母狼蹲坐下来,不一会又卧倒在地,即使这样也没忘看着茉莉。茉莉有些不理解,狼是群居动物,像它这样单独行动的不多见,为什么只是跟着他们而不扑上来呢?直到看见它后腿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时,茉莉才明白,原来它跟他们一样是伤员。在狼的世界里病弱就意味着被淘汰。现在就比谁更有耐力,谁坚持得更久,谁就是活下来的那一个。

也许今晚就有狼可以吃了呢!看那伤口已经开始腐烂,鼻头干燥明显已经很虚弱了。茉莉试探着动了动,母狼警觉地站起来却又跌倒了。茉莉吐了口气,看来这一仗是我方胜利。母狼冲着慢慢走过来的茉莉龇牙低吼,以示威胁,扑腾几下仍没站起来。就在茉莉举起匕首,打算划破它的咽喉的时候,眼神突然定在那几个肿胀的房上,(这也是茉莉判断她是母狼的原因)它应该是刚失幼仔没多久,**上还分泌着白色的汁。

一个念头一晃而过,水,这对现在的乾初阳来说是多珍贵的营养品那!茉莉蹲下来,一边防备它扑上来,一边查看它的伤口。不能让它死掉,这样乾初阳才有机会恢复。试着触碰它,换来龇牙低吼,却没有力气反击。茉莉放心了,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先把伤口简单包扎一下,不让它再流血。轻轻抚mo肚皮,按摩房,母狼显然很舒服,按摩使房的肿胀感得到缓解,低哼一声躺倒在地,张开肚皮让茉莉。很显然这是信任的表现,茉莉费力地抱起母狼走到一块巨石边放下,又把乾初阳拖了过来。

茉莉很幸运,在一片杂草中找到了乾初阳给她讲过的莲生桂子花,这是消炎止血的良药。又捡了堆枯枝,死一只兔子。等做完这些,天已经昏暗了下来。抓紧时间把药捣碎敷在乾初阳的伤口上,把母狼的腐割掉敷上药。一鼓作气,兔子扒皮串上树枝上,放在火堆上烤。

不一会就香四溢,脂油滴到柴火上嗞嗞作响,撕下一个兔腿扔给母狼,自己也撕下一只猛嚼,没有油盐滋味却感觉是最美的美味。母狼顾不上对火的恐惧,用前爪扒住兔腿就啃,一转眼就没了,好像没吃饱,又盯上茉莉手里的那个。茉莉感觉后脊梁发凉,转身一看吓了一跳。母狼的瞳孔在黑夜中变成暗红,发出荧荧幽光,死死盯着茉莉手里的兔腿。叹了口气,把啃剩的骨头扔给它,又掏出兔子的内脏放在它面前。

把剩下的兔子用叶子包起来,埋在火堆旁的土里,一是保温二是防盗,得省着点,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幸运碰上兔子的。母狼心满意足,舔舔嘴巴,眼睛有点睁不开。茉莉一面按摩母狼的房一面轻轻挤压,把汁挤到用叶子围成漏斗形状的器皿中。不一会,就有一小碗那么多。

“我说这位狼大姐,咱们也算患难之交了,总得有个称呼不是,我叫茉莉,你呢?”母狼斜了她一眼,没反应。茉莉也不介意,继续自言自语,“这样吧,我给你起个名。”想了想,“安娜怎么样,听听,这名儿多洋气!”自我表扬,自我肯定一直是茉莉的美德。“好,就这么定了,安娜。”

就这样,举世名狼,安娜,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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