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
“恩,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会审,已经牵扯到大皇子。皇上震怒,责其御下不严,失察之过。”
“哼,失察?父皇安好?”
“圣上已知殿下无恙也放心了。”
“恩,去吧。”
“殿下还不回吗?”
“再等等。”
“是,属下告退。”
茉莉听到这段对话纯属无心,但听到了就是听到了,怎么都没法装作没听过。不失望是假的,想起乾初阳那天晚上跟她说,‘深中活下来的人有几个是简单的’。当时没在意,直到现在茉莉才去仔细品味这句话。
跟他在一起总会忘记他的身份,乾初阳是谁啊?那是盈国二皇子,从小生活在深,面对太后党那么强大的势力仍能活下来,并与之抗衡,怎么会是简单角色呢?也许,自己本没有必要去救他,也许他是被自己连累才会跳崖,人家早就和下属联系上了,自己还傻乎乎地忙前忙后。茉莉此刻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总是自以为是地跳来跳去,大哥说的对,幕杨都比她强。
“茉莉回来了!今天猎到什么?”乾初阳接过茉莉手中兔子,“我恢复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和你们一起出去打猎了,你……”
茉莉打断了他“那我们就出发回淮阳城吧!”,扯着刚捡来的蘑菇,没看乾初阳。
乾初阳一愣,“怎么了,茉莉想家了?”揉揉她的头。
“是啊,想家了。”想祖母,老爹,大哥,子夜,幕杨……好想他们。
“傻瓜,为什么不早说,我以为你喜欢这里。”乾初阳专注的眼神满是宠溺。
你是为我留下的吗?你会为我停下脚步吗?茉莉摇摇头,心中自嘲,又自以为是了!
“不,我不喜欢这里,我更喜欢锦衣玉食,仆从环绕,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乾初阳皱皱眉,感觉茉莉似乎不对劲却也没追问,“好,那我们明天就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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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乾初阳利落地收拾着兔子,那么认真,长长地睫毛,挺直的鼻梁,微抿的嘴唇在火光下显得那么不真切。一直以来茉莉对皇权没什么敬畏之心,连带着并没有把皇子皇孙太当回事。可是当她逐步走进这个圈子,一点点揭开这群人的面纱,她才恍然发觉,她与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遥远,这是两个阶级之间的距离,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突然,安娜警觉地站起来,耳朵竖立,身体后倾,一副备战状态。
茉莉拔出匕首,站在洞口边,乾初阳也抽出匕首站在另一边。
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是一个人,听着声音至少不下十人。
刚看见衣角,茉莉便挥刀刺向目标要害,没看见对方如何动作,自己已被人抓住手腕,紧紧抱住。
“茉莉,是我。”
茉莉呆住,是秦子夜的声音,他们找到自己了,扔掉匕首,回身紧紧抱住子夜的腰,“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我以为你和幕杨会死掉,我以为是我害死……”眼泪浸湿了子夜前的衣襟。
“嘘,我们都很好,怎么会那么容易死掉。”子夜的声音还是那么柔和,温暖。
茉莉仍不肯抬头,只是想哭,把所有的情绪都哭出来。
乾初阳看不下去了,那两个人黏黏糊糊要抱到什么时候?一把扯过茉莉,“别哭了,这不是好事吗?”用衣袖帮她擦擦眼泪,可惜衣服上都是灰,茉莉的小脸越擦越脏。
秦子夜若有所思的看着乾初阳,笑笑,拉着茉莉的手,掏出干净的娟子把茉莉脸上的泥灰擦掉,“劳烦二皇子殿下了。”不理乾初阳的尴尬,“二皇子的属下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为什么殿下迟迟不归呢?”不等他回答,又不紧不慢地说,“既然二皇子留恋这山中风景。恕七小姐不能奉陪,东方将军十分担心七小姐的安危。秦某这就带小姐回府了。”
“茉莉……”乾初阳没搭理秦子夜的明朝暗讽,只是有些慌乱地看着茉莉。
“初阳,既然如此,我便先走一步了,你回去时要小心。”茉莉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她不想掩饰自己已知实情。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乾初阳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知道什么?”茉莉外头看着他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说完转头看向秦子夜,“我在这里交了一个新朋友,叫安娜,是条母狼。安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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