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抬爱（2 / 2）

借着抿茶，程硕之低垂着的眼中闪过一丝光，放下茶杯后，正色道：“是这样的，听闻先生的绣功天下一流，所以，想请先生过府为我几个姐妹授课。当然，吃穿用度和月银，照侯府的加三成，先生意下如何？”

卿谨言喝了口茶，淡淡道：“在下与侯府签了2年的契约，怕是要辜负世子爷了。”

程硕之闻言，并不懊恼，浅笑道：“那，如果在下娶先生为锦呢？”

听到这句，卿谨言忍不住看向程硕之。虽然承天王朝是允许男男成亲，但大多数人仍只会纳男人为妾，也就是秀。娶为锦妻的，在百姓中已是少数，更不用说是在王公贵族间了。男人无法繁衍后代是一点，另一点则是，除非是为了维护两家的联盟，而两家没有适婚女子时，才会选择娶锦，一般来说，最多是纳个秀，图个一时之乐。

而自己，虽然被称为天下第一绣师，但在这些贵族眼里，只怕也不过是个奴仆的地位罢了。娶为锦妻，本不可能。

想到这里，卿谨言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疏远与客套：“世子爷开玩笑了，莫不是今日也喝醉了吧。”

程硕之看着他，轻轻的也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我今日滴酒未沾，很是清醒。”

卿谨言闻言，收敛起了笑容，正色道：“既然世子爷滴酒未沾，何以说出胡话？”

“你觉得这是胡话？”程硕之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将自己的脸凑到卿谨言的面前，距离不到半尺，随后挑着眉问道。

“难道不是吗？”卿谨言仍是端坐原位，无一丝慌乱道：“那世子爷不如说道说道，为何想要娶我吧。”

程硕之嘴边戏谑的笑容，变为满意，而后道：“没有为何，只是想娶而已。”

卿谨言笑了笑，笑容清澈，清澈得不带一丝情绪，这笑容，让程硕之看得有片刻的晃神。

“世子爷要找人调笑，自当找‘有趣’之人，实在不该找在下的麻烦。”笑容过后，卿谨言板起了脸，眼神锐利的看向对方。

程硕之回神后，苦笑了一下，无奈道：“我知道你无法相信，我自己也不信，但，就是发生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应该说，从昨夜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娶你为锦。”

卿谨言闻言，低垂下眼睑，沉吟半晌。而这段时间，程硕之却看着他因低垂下头，而从黑色发丝中露出的一截白皙颈子，喉结上下动了动，心中却自嘲了一声，自己的自制力何时如此差过。

半晌后，卿谨言才抬头看向程硕之，面上微笑道：“在下还是要对世子爷说声抱歉了，在下目前还未想过嫁娶问题。”

程硕之眼中颇有些失望之意，但面上却笑得更加灿烂：“这本就是在下唐突了，还望先生不要见怪才是。”

卿谨言见他这样说，也只能摆手道：“不会，辜负世子爷的抬爱了。”

当夜晚膳时，朝阳传来了谨公侯夫人的话，大意是说：凡在卿谨言为尹瑞泉授课期间，水榭附近五十米内，不得有人走动。水榭门外只留尹瑞泉的两个婢女服侍。

卿谨言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之后几日，南面的屋子已经打通装修完善，而卿谨言除了授课外，便是待在屋内研究新的绣法或是花样。只是，尹瑞泉和程硕之常来他这个小院内，或是聊天，或是在一旁看着他绣物件。有时，他们也会拖着尹睿勤一起来。

对于程硕之的到访，卿谨言一直有些排斥。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因为不讨厌。

而对尹瑞泉和尹睿勤，虽然一个像是小老太婆，唧唧喳喳说个没完，另一个则沉稳内敛，多听少言。但对于这两人，却让卿谨言有着说不出的亲切。

朝阳有时也会过来，或是向他讨一些新的或是别致的花色图案，或是刺绣上遇上些麻烦找他讨教。对于朝阳这个大丫鬟，卿谨言毫无感觉，既不想熟识，也不想得罪，所以每次也都客客气气的。

直到半个月后，侯府发生了一件事，一件牵连到卿谨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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