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是和硕王爷和妹妹之间直接联系的第一人选,按理说,不该这么轻易就被捉起来。黛玉斟酌了一下,心想清风除非是觉得现在不是现身的时候,否则没有理由不来找她。
黛玉和紫鹃聊了一会儿,就看到林之孝家里带着几个村妇一同回来。几名村妇一进门,显示直着眼睛仔细打量黛玉上下,又看紫鹃,均是赞不绝口。
“亲家母,这小幺儿不愧是吃城里的水长大的,这细皮嫩的,又斯文又俊!”既然叫林之孝家的亲家母,那这位老妇一定是林堇玉的丈母娘大人了。
黛玉和紫鹃一个提茶壶一个捧茶杯,礼貌的给几个村妇上茶。几个村妇更是赞不绝口,对黛玉也就罢了,倒是紫鹃,不时被几个人两把。
紫鹃很不好意思的坐到林之孝家的身后,黛玉既然假扮男子,是不能避客的,只好硬着头皮任由几个人探雷一般上下打量。
“我刚才看到厢房地上摆着许多木板,感情小幺儿不但长得俊脾气好,还是个木匠好手呢?!”
“幺儿,这是北头的秦。”林之孝家的介绍道。
“秦好。我不是什么好手,就是一般手艺。”工科生嘛,画画图,照着图裁剪工料拼接,是最基本的功课。
“还很谦虚!真好!极好!妙!谁要嫁给你这么个斯斯文文的幺儿,一定是上辈子修来的。”林堇玉的亲家母推了推一旁的秦,这秦在几个妇人的眼神暗示下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不是,这几天人人都在说林家的小幺儿是个仙人般的人物呢。依我看哪,咱们村儿可要飞出凤凰了!我早就说要来看看幺儿到底是怎么一番人物,始终没工夫从田里抽身出来。今儿一看,吓得我还以为给玉皇大帝扇扇子的童子从天上下来了呢!亲家母!你们林家女儿又招了个人品极好的女婿,幺儿又这么一表人才,你们两口子就等着以后享福吧!”
黛玉对这个‘幺儿’的称呼很头疼,可是这秦庄就是这种习俗。称呼不按名字来,老大、老二、老三……幺儿,所以她只好认命。
一时秦又细看紫鹃,聪慧可人,模样娇俏,也不由直了眼睛。紫鹃见状,只好红着脸去了里间。但是人不能阻止外面的人把话题从黛玉身上转到紫鹃那里。
“大姑娘也极好,这模样儿比邻村儿刘家姥姥才娶的女孩儿也不在之下!”这妇人又问紫鹃几岁了,有没有定了人家,很是仔细。
“这位是南面水塘边上的秦二,她是秦***儿媳妇。”只听林之孝家的又介绍道。
“二好。”
黛玉乖巧的问好,脑袋一个有两个大,原来中国处处都是大家庭,都是等级制度!
一番闲谈,黛玉终于知道这秦庄也有自己的一套关系。处于金字塔顶端的自然是这位年纪最长的秦了,这秦有四个儿子,下面子孙极多,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庭。而林家娶得这秦招娣就是秦四儿子的女儿,所以这秦庄人口虽少,但关系一点儿也不简单。
而那户神秘的陈家,在秦家人看来却似乎无关紧要。陈家和秦家没有姻亲关系,好像是从外面迁来的,迁来也不过二十来年。
说着说着,这话题就又从紫鹃身上回到黛玉身上。黛玉暗暗观察,好像这几位、婶婶都是冲自己来的。
秦又说:“他林婶子向来是住在城里,可有曾给幺哥儿配过人家?”
幺哥儿?黛玉的头皮抖了两抖。
林之孝家的会意,便拉了拉黛玉的手,笑道:“幺儿还小,身子骨也不好。他父亲的意思是,先叫他看些书,懂些道理,兼顾养病。成家立业的事儿,还得缓四五年再说。”
秦也皱眉:“正是这话儿叫人愁呢,幺儿到底什么病?别是正经病吧!”
黛玉一愣,这病也分‘正经’和‘不正经’?
林之孝家的答道:“倒也不是什么正经病,只不过我和当家的在城里忙里忙外,疏忽了他。大夫说了,好好调养一阵子,就可痊愈了。”
黛玉无言,好吧,她得的是不正经的病。
几个妇人又和林之孝家的说了哪个村的赤脚医生很老道,推荐了几个,见黛玉后来咳嗽个不停,才告辞走了。
路过厢房时,那秦迈着小脚走进去,吃惊不已的看着地上尚未成型的木板儿。
“我的儿,这等手艺可比城里的木匠还好呢!瞧这严丝合缝的,一个钉子也没有,就这么结实?”
又连连叹息,看来她有意把自己的孙女儿嫁给黛玉,不期望这幺儿虽然有一等一的相貌、绝世才华,却是个年纪轻轻的肺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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