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右手，那种凉意突然消失不见，口一股暖流，温暖舒适。
“水痕不是不见了，在你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便和你融为一体了。”天心悠然说道，“方才我只轻轻一点，你那股凉意，便是水痕所感应的，你身上有水痕之气。”
难怪，一路我以为水痕不在我身边，但我们一行总能被找水痕的人发现。
“天意如此，”天心站起身来，墨袍下摆轻拂，“但你为命外之人，我不能逆天教你左右天下之术，但我愿传你医术星卜，足堪保你一世平安，不知你是否愿学。”
我低头跪下，“先生，徒儿愿意。”
天心轻挥袖袍，一股温和的力道将我缓缓托起，“你的命数我也算不到，好自为之吧。你既入我门下，便应有自己的字号，你只有姓名穆雪，那为师便送你表字子若吧。”复又转向身边那女孩，“硕儿，去把那几本书取来。”
“是，先生。”那女孩领命，绕去殿后。
“子若谢先生。”我在心里仿佛嘀咕，子若，穆子若，满好听的嘛。
天心走下玉座前的台阶，来到我面前，“二十一世纪混不下去了？”
我再次僵在原地，心尖叫着从十万八千里外雀跃着奔回来。
“先生，你？”
“私下里，我不介意你喊我名讳，”天心温和道，“墨痕。”
“墨痕？你也是？”
“这个你毋须多问，你只要知道，我守护这观云阁五百余载了，你我一样，都是这命外之人。不属于这个世界，长生不老，千年孤寂，除非能回到原来的时空，才能拥有一个正常人的时间，会老会死会恐惧会害怕。”
“我现在还是会恐惧害怕的。”
墨痕低头看我一眼，笑而不语。
等你像我一样，在人界守护千年的时候，就不会再害怕恐惧了。
“先生。”硕儿取了几本书回来，递给他。
他轻抚了书面，将书递与我，“这几本，都是上古天人界医术星相至高典籍，你先回去看完，然后再来找我。我在你住的芷湘院西厢设了炼药房，你要好好使用。”
出了天痕殿，天色已暗。夕阳将天空晕得一片鎏金溢彩。
郭嘉在殿前站着，晚风扬起衣袂，绝美的脸庞映着夕阳，冲我温润一笑。
我一手将那几本书捧在怀里，一手提着裙摆跑向他，心情雀跃如草长莺飞的天气。
他伸手接了我，下巴抵在我发顶轻轻摩挲。“谷内设宴为你接风洗尘，回去放了书，我带你过去。”
“嘉，”我有些迟疑，“我要不要换件衣服打扮一下？”
方才直接和他过来天痕殿，身上穿着那件月白长裙，莹白滚边的白狐毛及地长斗篷，他替我绾的简单发髻，不着珠钗，未施粉黛。先前因了一直紧张见天心先生，又觉得天心即是神格，还是素雅些好，才这样便去了。若是谷类的洗尘宴，诸位师兄弟们都在，这样似乎有些难为情。
“不用了，”他在我额上轻轻一吻，“雪怎会一直觉得自己不漂亮呢？嘉一直觉得，雪是嘉在这个世上见过的最美最不俗的女子。”
“那絮儿姑娘呢？”我冷不丁冒出句。
他蹙了眉，“我与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的，他风流不羁，行事从不墨守陈规，流连烟花酒肆在他看来也无可厚非。于理我是何必计较，只是，心里这个疙瘩，无法解开。时时想着他对她那句温柔如水的“我送你回去。”
原来他并非只会对雪一人温柔。
自知以我的智商，说不过他，不可能改变他的观念，这些话说出来，也是自讨没取。我便敛了声，由他拉手着一路向芷湘院走去。
第二十二章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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