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还没亮,淡黄色的团月还挂在空中,鸟儿未醒,虫鸣依旧,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植物吐息二氧化碳与其他生灵争夺氧气的闷感,混有秋凉的晨风呼呼鼓动着营地的帆旗,喀漠清晨特有的时风提醒人们时间将至,也昭示着晨鼓将要敲起。
驻军树林中,气氛从未有过的肃穆宁静,每个人脸色乌青,没有了往日的和颜悦色,几个小兵客身上甚至还带着新鲜的刀伤,嘶嘶抽气。
在他们身前,一名妇人手握着用来斩草的铡刀双目圆瞪,妇人的一侧脸颊不自然的穹起,在上面印有一片鲜亮的五指痕迹,那只没握刀的手臂被人拉扯着,整个人烂泥般的瘫在地上气喘吁吁的浑身发抖。
良麦站在一位小兵客身前,用力捏住这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儿的手腕,只是天色昏暗他看不清伤口的模样,只能死死按在一片模糊的血上不敢有片刻放松。
殷红的血溢出指缝黏答答的慢慢滴落,他满脸的焦急愤怒又无处爆发,唯有就着朦胧光线死命低着头狠狠盯着那染满血污的双手,悔恨自己居然来迟了,心里不住祈求千万别出人命!
素日就知道这妇人泼辣,可像今天这么失控蛮不讲理的时候还从未见过,想想日日和这样的疯妇隔墙居住就觉得后背测测的升起一股凉,真是后怕不已,他不止一次的想着……万一……如果万一什么时候,这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屋内……
良麦俨然忘记了那只是一介弱质女流,他脑中一片混乱,把所有不靠谱的空想靠着想象力无限放大,终于,脑中被压抑了许久的恶魔骤然爆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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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昨晚上睡了一宿好觉,可这么早起来还是觉得困。手臂被虫子咬了几个大包,紫红泛黑的包叫人想挠又不敢挠,简直痒的要死。黑白花的蚊子身上带着毒,依靠灵敏的嗅觉追随着人飞来飞去,一逮着空儿就趴上去狠狠吸上几口血,他们运气很好,至少我还没拍死一只。
正烦躁的时候,发看见处月光下走来一个人,星光熹微那人又离得远也分辨不出那是谁,等离得近了才看清那是师父,直起腰朝他挥了挥手然后继续干手里的活儿。
师父站在面前,脸色愠怒语气有些急躁,“阿卡,先别弄了,跟我到前面一趟。”他看眼一旁的白鹤,又道:“白鹤也来。”
“恩?”我和白鹤放下手中的工具对视一眼,又疑惑的转向师父,“师父,怎么了?”
“有人伤着了,跟我去看看。”
“啊?哦。可、可是不是有杨铨吗,我过去不太好……按理说这时候他家也该起了。”
“废话!”师父一边揪着我走向前面的树林,一边抱怨,“人就是叫他家女人砍伤的,你过去给瞧瞧,听说那几个小兵客本来是来找你的,谁知道那婆娘发什么疯!”
白鹤快步跟上来,他脸色发寒:“……来找阿卡的?是谁说阿卡回来的?”
“哼,反正咱家没人乱嚼舌!”
我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搔着头问了师父:“可是人好端端的怎么就叫给砍伤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要不是小麦听见动静赶了过去,我看啊,要出人命,那孩子被砍的是手腕,不知道筋骨伤到没有,咱们得快点赶紧给止血。”
我一听愣了一下,马上知道事态严重了,也容不得耽误,赶紧跟着师父往过走。
还没进林子就听见一声声杀猪似的惨嚎,要不是现在太阳要出来脏东西都藏起来了,夜里听见这样嚎哭非得以为是厉鬼讨命不可。
说着又“啊——”的一声尖叫,让人听见又揪心又掉胆,这时也不消细想,我们三人立马朝树林跑了起来。
女人还在地上匍匐着,脸不自然的歪向一侧,显然刚刚被人掴了巴掌,而打她的人竟然是站在一边满脸忿恨的杨铨!
这又是什么戏码?
懒得理他家闹剧,随便瞥了一眼便转开视线,径直走到良麦身边。
沉着脸问小麦,“手怎么样?”
良麦双眼通红,委屈的不得了,还能看出他神恍惚,“师父……”说话还带着哭腔。
这孩子才十三,让他看见这么血腥的场面肯定冲击不小,可是对面那孩子也不大,相比之下良麦倒显得胆小娇气了。
受伤的小兵客还算镇定,看见我来还知道点点头打招呼,我这孩子的脑袋,心想他还是年龄小的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虽说人不是我伤的,可毕竟是在找我的时候出的事故,真要论起来,我也难辞其咎。
我解下头上的宽头带,把伤口上面的结扎好,轻拍下良麦:“小麦,来,你先把手先松开,让师父瞧瞧里面。”
良麦迟疑的点了点头,刚刚被吓的不轻反应有些慢了,但还听得进人话,他把手缓缓从伤口处移开,牵扯着血痂片片裂,疼得小兵客脸色煞白。
我一看这样连忙叫停,手指碰了碰血凝固的皮肤,并没有再次崩裂的风险,先前良麦捂得太严实了反而使刀伤容易感染,当看见浅浅刀伤时心里反倒轻松轻松了一截,最起码没割破动脉,年轻人恢复的也好,用不了几天又会或碰乱跳的了。
良麦见我一脸轻松,自己开始一点点仔细的把手移开,等看到手底终于露出笑脸:“师父你看看,应该没事吧,已经不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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