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2 / 2）

……

卫缙脸上的伤疤其实是我心里的一块痛，虽然那道疤并不好看，可是我也觉得很有男人的韵味，或许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过我还是经常旁敲侧击的问，他就是不肯对我说，还总是敷衍的语气：“这些事情没什么，你不用知道。”

我只能是闭嘴不再问。我也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我能够想象到战场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杀人就如割刀宰，打伤打残更是家常便饭，哪里会有完好无损的。

晚上和卫缙睡觉的时候，每每看到他身上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伤疤，我都觉得格外刺眼，都不知道他到底以前都受了怎样的苦，才换来凯旋而归，百姓拥戴这样在寻常人看来的好事，但是我从不过问，我知道这是他的隐私。

我也不知道卫缙是怎么从战场上回来的，我心里终究是害怕的吧，我记得我对他说：“你还会回将军府吗？将军府的主管，是个很好的人，对你，他很忠心。”

说了这些，我不敢看向卫缙的眼睛，就怕他会放不下，放不下他多年来一直坚持着守住的东西。

卫缙伸手揽过我，将我抱进他的怀里，笑着说道：“回那里去做什么？我现在只想好好的守住你。”

我眼眶不争气的又红了，埋首在他怀里，不想让他发现。

卫缙，我此生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对我呢？

……

每年的九月份，我都会和卫缙去外面买很多很多的山楂，不，是赤爪宝。

然后把赤爪宝都洗的干干净净，装进一个小框里，我们就去清都城郊外，草原的和树林的交界处，那里立着一个不大的墓碑，墓碑很简易，上面也没有刻上任何字，只是墓碑的上面扣着一个斗笠帽，帽子的边缘处还有一块被缝补过的痕迹。

我把手上提着的赤爪宝全部放在墓碑前，然后把墓碑边上的杂草拔了拔，缓缓的对着墓碑说道：“斗笠，主子没有给你买你家乡的赤爪宝，你可别嫌弃啊，不过只要是主子买的，都是好吃的。你的盆栽我已经帮你换了土，养在缙来店铺小院的土里了，他们现在长得很高，叶子也很绿，可全部是主子我浇的水，悉心照料啊。”

“对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你家乡的，你还没兑现啊，你要是再不回来，你的房间都被卫傲霸占了，主子可是不会管啊。我知道你其实最是闷骚了，常常不说话的也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呢，以后要把这个毛病改改。”

“你以前还瞒着我们自己是个杀手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欺上瞒下的，你这个不称职的杀手，到现在都还没音没讯，你不是想躲着我一辈子吧……”

身后卫缙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过头对他勉强的笑笑说：“他要是再不回来，我就真的不管他了……”

卫缙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抱着我，一下下有节奏的拍着我的背安慰。

我曾经问过卫缙，也想过去找斗笠，他这样一个大活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怎么可能就这么像是在人间蒸发了呢？后来卫缙才告诉我，他早就知道斗笠以前是杀手，我却更是放心不下了，既然他都是杀手，又怎么到现在都不回来。

我知道我的担心无济于事，可是又怎么能不担心呢？

最后卫缙对我说道：“或许他明天就回来了，或许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我为斗笠立了墓碑，立了一个没有注名的墓碑，我希望他能回来，是真的希望。也许真的就像卫缙说的：或许他明天就回来了，或许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

我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有时跟卫缙缠绵一夜，就会睡五六天来弥补体力。身子骨也渐渐的虚弱了，还经常的患病，长时间的咳嗽让我心肺都在疼。

后来清都城里又开始传闻了，说皓国和金国又要开战，只是将军已经不再是卫缙了。

我问卫缙：“皓国还要打仗吗？”

他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然后回过头对我温柔的笑：“打仗是每个国家都会经历的，只是不知道皓国还能够撑多久了。”

我没有再开口，也不想多问了。

皓国有或没有，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我笑着看向卫缙的身影，只要现在能够和他过着这样平定安稳的生活，这就足够了。

……

如果还有后来，就让后来持续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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