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2）

上一回说到司徒玥被太后派了宋嬷嬷请到宁寿，还未进暖阁，已经听到太后极愉悦的笑声，忙扬声道，“皇祖母可是心情大好呢，什么事儿也说给玥儿听听，玥儿正愁的不能展眉呢。”

“这丫头，快来哀家这儿，哪个不开眼的惹得你都不展眉了？”太后先是应了她的话，然后才转头对边上坐着的一个妇人道，“让你见笑了呢，这小六啊总是这么没规矩的。”

“公主在老祖母这儿自然是孩子气些的，太后您别看这华年这孩子一副老成的样子，在相爷那儿，可真真是个皮得能上房揭瓦的。”萧夫人身着一品诰命夫人的命妇装扮，在太后面前也不显胆怯。

“哀家看着她呀，总想到咱们小时候，那时候我可是比你胆子大，无奈……被我父亲好生罚了好几顿，这才安分下来，哪里像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是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太后看向萧夫人的眼神都柔和下来，“一晃眼都这么多年，孙子孙女都是要成家的人了。不过啊，我还真怕他们回头把你的相府都拆了。”

“这不打不闹啊……”萧夫人听她换了自称，也是心头一软，看着坐在自己下手的孙子，不免又起了玩笑之心。

“不成夫妻……”太后笑眯眯地接话道，看着司徒玥娇小的身子走过来行礼，“怎生走的这么慢？可是哪里不舒服？”

“……”司徒玥听到了太后刚刚的那句“不成夫妻”，当即脸红的不像样子，只轻轻摇了摇头，看萧夫人要对她行礼，忙侧身让了，“夫人莫要多礼，皇祖母都看重您，我一个小辈的。”

“这话很是呢，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往后……”太后欲言又止，又看萧华年对司徒玥见礼，心里那叫一个美啊，小儿女真是让人心疼都心疼不过来。

萧华年眼观鼻鼻观心，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心里默默背着老子的秋水篇，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太后和萧夫人对视一眼，挥挥手道，“小六，你带萧公子去御花园转转，别在这儿碍着我们老姐俩叙旧了，也省的拘着你，一会儿该睡着了。”

司徒玥看太后同萧夫人一脸慈爱看着她，故作委屈道，“椅子还没做热呢，皇祖母这就要敢玥儿走。”

“公主可是冤枉太后了，女孩子不都喜欢花花草草的？让这小子陪你走走，我们老人家谈得可是闷得慌。”萧夫人的笑容浓了几分，“让他也给你讲讲外头的新鲜事解解乏，要是讲的不好，我替公主您罚他。”

“……恩，多谢夫人。”司徒玥又不好意思了，慌忙避开上头两双炙热的眼神，对着萧华年点了点头，“那皇祖母……玥儿先行告退。”

“恩，去吧，小六乖，替皇祖母好好招待萧公子。”太后一开口就将这件事上升到政治高度，减轻了司徒玥心里的忐忑。

说是两个人在御花园里转转，但也不是单两个人的，即使有着婚约，也不至于做得如此瓜田李下，落人口实。身后跟着的大□就有锦绣云绣，太后身边的初雪、细雨，小□更是不说了，再有就是两个嬷嬷，除了宋嬷嬷外，还有另一个心腹容嬷嬷①。】

二人都不说话，萧华年落后司徒玥半步，依旧是眼观鼻鼻观心，半低着头，眼角是不是瞥到凤尾裙摆，金色滑过又消失，然后又映入眼里，如是三番后，听的锦瑟开口了，“公主，非鱼池②那儿景致正好，临水观花可好？”

司徒玥转头之时，已经是一派从容，带着浅笑问道，“萧公子看可好？非鱼池那儿很是有几分仙家之感，我往日也是极喜欢的。”

“一切都任公主安排便好。”萧华年终于没忍住，扯了个笑容回过去，司徒玥看他一路走来皆是冷着脸的老成样子，这一笑竟是无比真诚，犹如非鱼池般往日云消雾散之后露出的濯濯水色。

“必定让萧公子不悔走这趟的。非鱼池还是太宗取的名字，出自庄子的秋水，‘子非鱼，安焉知鱼之乐？’由此告诫后人，莫以己度人。”司徒玥略歪了头道，眼底有着淡淡的光华，这一句以己度人，还是那日在书房，林大人与四哥探讨时说出来的。那人同眼前的萧华年不一样，看起来不冷，温温润润的，却是怎么都看不透。

听到太宗的时候，萧华年的神情带出无比的敬重，“太宗真乃不世豪杰……”

司徒玥想了想，“太宗文武双全，自是世人难以企及的。史书上说，定远、清睿诸侯祖上曾为太宗平定天下，逐鹿中原立下汗马功劳，几乎功高盖主，最后却也不曾如有些君王③般大肆杀戮，更不曾亏待那些与他夺位的兄弟，可见太宗更是仁义无双。④”

几句话，竟是又把心思绕回了林海身上，可惜清睿侯一脉已是无法袭爵，否则……这二字很是配他。

萧华年却是不知她的心思，又一起谈了几句太宗在时的盛世江山，非鱼池已在眼前，池边一块大石立着，上面正是太宗亲笔所书的“非鱼池”三字。

池边新植了司徒玥不知名的草木，一树一树的繁花，映在池水里，是两处的灼华，清风吹过，花瓣吹散，激起湖面丝丝涟漪，也有飞到池边的，很是衬得司徒玥石榴红的裙娇艳起来。

传言里中最尊贵的公主一回眸，还在诉说着她的先祖，那个明君留下的点点滴滴，显而易见的骄傲夹杂着她与生俱来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好像是百年前就伫立在那里的花仙似的，为自己所守护的旖旎风景笑得灿烂。

萧华年半眯了眼，时不时上一句，司徒玥说到二人见解一致时，还会有欣喜地弯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