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诊脉（2 / 2）

寒烟跟着迎春一路来到前院，高老爷和夫人都在偏厅太师椅上坐着，两人沉着脸，厅中站着夫妻二人。

寒烟先给老爷夫人行了礼，这才见过爹娘。

吕子仲虽然一脸的憔悴，但双目怒放的火焰，令室内的气氛变得极为紧张。

葛氏看到女儿，眼泪流了下来，吕子仲愤怒地看了一眼葛氏，上下打量着寒烟。

高老爷沉声道：“你的女儿已然来了，吕郎中，你看清楚了，她穿的是丫鬟的衣裳还是姨娘的装扮！”

“高老爷，在下想把女儿赎回去，不知道高老爷能否放人。”

大夫人冷笑一声，“姓吕的，刚刚过了河，你就想拆桥啊，断然不行！”

寒烟先是向大夫人行了一礼，“还请老爷夫人息怒，奴婢和奴婢的爹娘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然后她走到吕子仲身边，“爹爹，女儿有话想和爹爹单独说。”

吕子仲虽然在气头上，但他更疼爱女儿，女儿的清白没有受损，他的愧疚，少了一大半，现在女儿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见爹爹答应，寒烟转问大夫人，可否给他们一家三口独处的时间，大夫人心中有数，点点头，让迎春带着他们出了偏厅。

迎春领着他们进了一间倒座的小房间，并送上了一壶茶水。

寒烟这才看清楚，葛氏的脸上，有清晰的红手印，看样子，应该是吕子仲所为。

寒烟心疼的问道：“爹爹，为什么要打娘亲？”

吕子仲怒气未消，瞪了一眼葛氏，“爹宁愿死在牢里，也不愿意拿卖女儿的钱求得自由。”

寒烟撩衣跪倒，“爹爹，若是您真有一个三长两短，弟弟还小，母亲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养活我们二人，说不定，过不了一两年，我们三人就会陆陆续续去找爹爹，爹爹是想看到那样的场面吗？女儿只是一时的不自由，和爹爹所受的苦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冯婉婉想，这个身子，是吕世媛的，用这个身子换取吕子仲的自由，也算是吕世媛尽了最后的孝道。

吕子仲眼睛湿润了，女儿平日里沉默寡言，他们父女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交流过，他的女儿，不愧是吕家的后人。

吕子仲扶起女儿，哽咽道：“媛儿，爹爹对不起你……”

吕世媛赶紧安慰道：“爹爹，女儿这只是暂时的，只要爹爹答应女儿的条件，我们一家四口，一年之后，定能团聚。”

吕子仲飞快地答道：“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百个，爹爹也会答应，我的女儿尽管说出来便是。”

寒烟把她和大夫人之间的约定详尽的告诉了吕子仲。

吕子仲沉吟片刻，点头道：“爹爹答应你，为了女儿能回家，爹爹什么都答应……”

寒烟轻声道：“爹爹，以后若是再有富户找您诊治，您全都答应下来，凡事其实换一个角度，就不是坏事，您想，若是看一个富户，能得一两银子甚至更高，除去成本和家用，剩下的，或许够您医治三个五个的穷人，难道这不是一桩好事么？”

吕子仲陷入了沉思，自从他被关进大牢，家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化最大的，当属他的女儿。

“好，以后爹爹全听女儿的，爹回努力攒钱，早日把你赎回来……”吕子仲压低了声音，对寒烟说道：“女儿，既然你现在跟着大小姐，以后无事，不要出院子，更不要单独去见高老爷，这些大户人家的老爷夫人，都是没有信誉的，而且，他们的心肠都是黑的，你千万万千要小心。”

寒烟一一答应，她现在最想知道吕子仲能否让大夫人受孕，只要爹爹办到了，她就离着自由不远了。

吕子仲听了女儿的分析之后，点点头，“这倒也不难，我看大夫人的气色，应该是是因妒生恨，郁结于心，加上年龄增长，所以难以结胎，只要调理一段时日，应该没有问题。”

寒烟再压低声音道：“爹爹，你只管拿出本事，只要一年内，让大夫人怀上男嗣，女儿一定能够回家。”

因为女儿这番遭遇，吕子仲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无论女儿现在提出什么想法，吕子仲都会答应。

一家三口出了房间，寒烟跟着爹娘再次来到偏厅，这次偏厅只剩下大夫人在。

寒烟上前，笑盈盈道：“大夫人，奴婢的爹爹已经答应了，若是大夫人现在有时间，爹爹说想为您诊脉。”

大夫人警惕的看向厅外，寒烟会意，众人离开偏厅，大夫人本想让她先回去，吕子仲道：“夫人，小女略懂医术，还是让她听听的好。”

大夫人扫了一眼寒烟，“你也来吧。”

吕子仲在大夫人腕上搭了一块萝纱手帕，伸手搭脉，足足一刻钟之久，无只言片语，大夫人心中焦虑，又不敢问，怕打扰了他，只得耐心等候。

吕子仲悠然开口道：“夫人肝气郁结的十分厉害，不但肝气郁，心肾之脉同样郁结，以肝木不舒，比下克脾土而致塞……而导致不孕，因时日久，需要调理很长一段时间……”

言外之意，是可以的，大夫人喜出望外，打断吕子仲问道：“吕郎中，需要调理多久？”

“半年时间，且花费不菲，不知夫人可承担得起？”

“大约需要多少？”大夫人皱了皱眉头，莫非吕子仲想趁机讹诈吗？

吕子仲道：“大约三五百两银子，大夫人，在下只负责开方子，抓药，煎药一概不管，给夫人诊脉，在下也不要一钱银子，只希望夫人有孕之后，说话算话，将我的女儿还给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

大夫人喜上眉梢，满口的应承，寒烟自己也是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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