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温家亲戚多。孩子也多。
温爸爸这边扯七扯八的亲戚,温妈妈那边来的都是些近亲。外公,外婆还有一个小舅舅以及温妈妈的表兄妹。
温妈妈娘家人口凋零。
温妈妈晏秀云在娘家排行第三。晏家老大也是个女孩子,比她大五岁,老二是个儿子,比晏秀云大三岁。老四也就是晏秀云的小弟弟比要小两岁。
晏家子女并不算少,但现在存活下来的也就晏秀云和她后妈生的孩子晏青云。
她的母亲早在她五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留下了温妈妈的大姐、温妈妈以及两个儿子。温晴的外公晏木山是一名赤脚医生,终日行走于乡野之中,给人看病。那时候的晏家虽然失去了母亲,但温妈妈晏秀云的大姐承担起了做母亲的责任。没想到的是一年后,晏秀云十一岁的大姐也因哮喘早夭。六岁的晏秀云只能眼泪巴巴地看着同龄的孩子背着书包去上学——她得留在家中照看四岁的小弟弟。
农村里边重男轻女那是极其正常的。尤其是在温妈妈这一代,鲜少有人家愿意送孩子去读书,共女孩子上学的家庭就更是少了。
温晴的外公一直未娶,原本是准备守着妻子留下的儿女就这样过一世。
但天不由人,晏家前前后后又因各种原因夭折了几个孩子。到最后也就只有命最硬的三女儿晏秀云(温妈妈)存活了下来。一双活泼可爱的儿子突然发病先后夭折。
前文就说过,在农村中血脉传承是最大的一件事。一个没有孩子或者没有儿子的家庭就算再富有都会被人瞧不起。因为它是绝户!
血脉就此断绝,连死后都入不了祖坟!只能随随便便找一块地葬了。甚至百年之后连祭祀都无法享受到。
晏木山没法,只好再娶。
但他一个鳏夫,又是地主崽子“黑五类”,哪里还找得到什么好女人。后来直到晏秀云出嫁,他已近四十好几时,才经人介绍,和一个脑子不太聪明的寡妇结了婚。
天可怜见,在晏木山已经对子嗣不报希望的时候,继妻却怀上了孕。
因此晏家最小的孩子晏青云比姐姐的儿子还要小好几岁。今年也不过十三岁。
还闲话少叙,言归正传,我们再将镜头转向温家晒谷坪。
近二十来个小孩子玩起来也挺热闹。又加上附近的一些小孩也跟着凑热闹,很快一只小队伍迅速扩张成了五六十来人的大队伍。
由于人大,几个年纪大点的孩子便提议打群仗。
这是农村里最常见的一种游戏。将人分成两队,每队都有自己的总司令。两房作战的时候,手里可以拿着树枝、竹竿之类的“武器”。司令带着手下的兵攻击“敌人”,两队打的不亦乐乎。冲锋陷阵的大多是男孩子,有时女孩也会参加,但大多数的时候女生都是站在边上当拉拉队。
那阵势就跟古时侯打仗一样,彩激烈,充满了气势,是儿童中最具煽动力的一项游戏。
温晴年纪最小,但玩起来最疯。抢着要当司令,但她的“战友”嫌弃她人小个子矮力量弱,无奈之下她只好做了“军师”。好在她这一对的司令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小舅舅晏青云。
晏青云在这一群孩子中年纪不算大,但因为个子最高,长得又虎头虎脑,颇具“杀气”,这才被推举成为“总司令”。而他们的敌人大多是温晴村里的孩子。他们的“总司令”不是别人,恰巧就是温瑞平的小儿子,温国富。
温国富是这些孩子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今年十四岁,正读初二。但遗传了父亲个子不高的基因,身高还没有小他两岁的晏青云高。
“杀呀!”
大家刚组好队,温国富就狡诈地率先下手。举起手中一个大人高的竹竿朝前一挥,带着手下直冲对方阵营。
温晴这边的小孩有点懵,好在温晴早有准备。向小舅舅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率领部队猛地向后一撤。事出突然,温国富他们没想到这群人居然连战都不敢迎,怔忪了片刻。
温晴他们立刻抓紧时间摆好事先商量好的阵势,发动反攻。
晒谷坪上“战火”纷飞,战况激烈。
……
下午两点半的时候,客人们陆陆续续到齐,主人也准备开席。
今天的主角温彦和父亲一起招呼客人,一张俊脸都快笑僵了。
屋子里院子里都摆满了桌子。这次的确是大喜事,连乡长都赶来贺喜。亲朋好友济济一堂,不算上小孩,足足凑满了五十桌。
温爸爸看了厨房准备的情况,菜已经全部烧好只等着端上席面。
连忙拿出鞭放在院门口点燃。
鞭声响巨大,噼噼啪啪的整个村里都听得到。
晒谷坪里的小孩子们也听到了声音,连忙停下了游戏,拔腿就要向温晴家冲。
没想到这时变故突然发生了。
混乱之中也不只是谁挥舞的树枝扫到了温国富。
“呜呜呜,那个狗杂种戳到了我眼睛!痛死了!痛死了!妈呀,我是不是要瞎了?妈妈,妈妈!”
温国富一跤跌在泥土地上,双手揉着眼睛放声大哭,一双腿还不停地乱打乱摆,就差满地打滚了。
小孩子们面面相觑,胆子小的脸都白了。要是万一有个什么事,他们肯定会被自家的父母骂死的。
温晴吓得要死连忙跑过去看。
眼睛没有什么大问题,估计是在猛然收队的时候,哪个孩子不小心扫到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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