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狡辩道:“短信是短信啊,象请安问好这样的事情起码也得打个电话才显得有诚意啊。”
我撇撇嘴:“还请安呢?——你当你是谁,叫你一声姜总你还真把自己当葱了?”
“怎么不是?我现在的名片上可都印着‘江苏分公司苏北办事处总经理’!”他言之凿凿。
我嗤笑一声,鄙视道:“得了吧,你当我不知道呢?办事处的业务员,十个里面有八个名片上不是写的总经理,就是副总经理,还剩下的二个也是经理助理。你们在外面唬弄客户的那套也好意思拿到我面前来说?”
他在那头没心没肺的笑:“你真无情啊,让人家过过瘾也不行,非要说得这么直白。”
听着电话那头鲜明热烈的声音,我一时间竟有些恍忽,眼前仿佛浮现出他那种慵懒而无赖的神情。说真的,自从春节一别,我们竟是好久都没有说过话了。可是就算时隔了这么久,那份熟稔和亲切也丝毫不曾疏离,仿佛就在昨天似的。不由得,我自己也不自觉的微笑了起来。
姜军跟我东拉西扯了一阵子,渐渐说得入港,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述起工作中的不顺、感情上的困扰:经费上的紧张、完成任务的压力、办事处硬件上的建立和完善、工作中人际关系的难处、新女友的似是而非和对他的无所谓……
而我自己一直以来压在心里的那些事,那些本无法与人说起的感受和体会,在这时也一下子找到了释放的豁口,抬头看看周围已人去楼空,于是便没了顾忌,开始跟他讲述起近来的种种遭遇:那些初时的困惑和震惊、担忧和寂寞;被误会时的尴尬和委屈、忿然与不平;还有现在的随波逐波、见风使舵……
在相互的叹息、调侃、互讽或是嘻笑怒骂之中,我似乎卸下了一些久积心头的沉甸甸的重担,整个人都不由的慢慢轻松起来。而他的语调也在话筒的那一头渐渐的明快开朗,不复起初时沉闷的晦涩不平。
临别,他问我:“以后我没事就常来骚扰一下你,欢迎不?”
我嗤笑:“你也知道是骚扰了,你说我会欢迎不?”
他没脸没皮笑说:“我觉得你今天被我骚扰得挺愉快的——看来应该是受欢迎的。那你等着我下次再来骚扰你啊。”
我拿他毫无办法,只得笑笑作罢。
自那以后,姜军竟真是开始每十天半个月的就会打个电话过来,大事小情的都拿来与我讲述和商量,颇有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意思。
我知道他接二连三的换了几个女朋友,还帮着他到处去找过某一任女友喜欢的电影盘片,快递过去给他让他巴巴的向人家献殷勤;也在半夜时分一肚子怨气的被醉得糊里糊涂的他电话吵醒,耐着子听他口齿不清的大骂刚刚那个非要逼他喝下二斤白酒才同意在合同上签字的刁蛮客户;甚至于他陪客户一起去夜总会寻开心,挑小姐的时候被客人嘲笑选女人的眼光不高也跑来跟我絮叨……
我也常常把那些不能对人言说的苦恼和郁闷抱怨给他听:我讨厌徐总老是让我帮他打点那些龌龊事,他常去找的那二个小姐每次接我电话或是给我发票时的那种语气和眼光都让我觉得我比她们卖身的姑娘还不如——至少,她们的意志还是清白的;我讨厌那个行业协会的会长每次来办事处都会趁我给他端茶时在托盘下面偷偷的捏我的手,而我还得忍着一身的**皮疙瘩,装成若无其事的对着一脸猥琐的那位大叔微笑;我讨厌李荣和龚平他们几个在我面前越来越放肆的开玩笑,其内容有越来越下流的趋势,每每都让我有一种想冲上去狠抽他们一顿的愿望……
我和姜军成了相互的废话篓子,向彼此倾吐那些在日光下从来不敢曝露的生活中的龌龊事,以此来平衡那些事情在无形中所带给我们的影晌和压力。
渐渐的,我们的话题愈发的百无禁忌,他开始诉说新女友不喜欢用他喜欢的体位做/爱让他碰了一鼻子灰,而我则向他大骂陪徐总赴宴时那个在桌子下面偷偷把手到我腿上的客户有多让我恶心。
我那时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你赶紧把你那些野**一样的女朋友清干净,找个规规矩矩的女孩子谈恋爱吧,不然早晚会死于病!!
而他总是问我:你这泼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个眼睛被牛屎糊住的倒霉蛋肯接收你??
生活在我们的这些嘻笑怒骂之中似乎褪去了那份不能言说的沉重和压抑,变得好象越来越容易忍受了。而那一年的年末也就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的来到了我们身边。
28、树洞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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