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到处都在疼,可他又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在疼,索性不去理会,一步一步缓缓挪出了营帐。
腿也是软的。
他摔倒在地。
门口的侍卫想要扶他,却被他挥开。
他几乎是一步一踉跄,几乎是爬着,到了那溪水旁。
月亮悬得很高,月光很亮。
他通过水中倒影,看见了自己的脸。
发髻散乱着,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他脱了几乎已经不是衣服的衣服,一脚踩进水中。
溪水刺骨的凉。
赤|裸的肌肤上,遍布着红肿的鞭痕,到处是青紫的淤血。
他疯狂地清洗着全身,清洗着每一处被那人碰过的地方,嘴唇被他擦得破了皮,身上的愈合的伤口也重新流出血来。
还尤其是……
不断有丝丝鲜血顺着溪水流走。
可是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了。
永远也洗不干净了。
他似乎觉得恶心,开始呕吐,可呕出的,全是暗红的血。
胃中绞痛、肋下钝痛、浑身的伤口刺痛。
可这么多痛,他竟一样也感觉不到了,原来人麻木了,真的再没有痛楚。
不过疼在心里罢了。
月光为何要那么的亮,照得他无处藏身。腰后那烙印,也被映出几分诡异的色彩。
墨问……
你在哪里。
他掬起一捧溪水,洗着自己的脸,水进了眼睛,酸涩,却流不出泪。
他忽然抬起头,朝着无人的草原,无边的黑夜,闭上眼,张开口,用尽全身力气:
“啊——!!”
“啊——!!!”
风吹过已开始枯萎的草地,带起一丝波澜。
在草原深处,有一匹正在湖边饮水的骏马,突然仰起了头颅。
塔悍的士兵们醉得七倒八歪,躺在地上,鼾声大作。
没有人会因李冼的叫喊而醒来。
只有这草原,听见了他。
——那是他们的庆功宴。
☆、71
大雁南飞,秋去冬来。
距离除夕还有不到二十天。
这个新年,李冼是注定回不了家了。
下个新年……呵呵,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到下个新年。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
“咳咳……”
他捂着嘴,咳得十分压抑,肋下的伤一直反反复复,好不利索,胸腔里憋闷得厉害,总有一些疼痛丝丝缕缕,绵绵延延,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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