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
“……要不然咱们这样……”
“……我觉得吧……”
不久后传来我妈忍不住叫了起来:“什么?搬家?”
我立刻跳了起来:“什么?搬家!”
外面顿时噤了声,我呆坐到椅子上去,他们还真是想得出来啊,为了区区两百分至于么!可是这区区两百分创下了史上最低,我没资格发表自己的意见,只得认由他们摆布。
平时一言不合就大吵大闹的父母在这件事情上倒是达成了公识,三天不到就找好了新房子,地点在市区的一所大学附近。据说房子十分宽敞明亮,比现在这幢大三倍。康斯有些羡慕地说:“三倍要一百五十平噢,从此你在家里打篮球都没问题了!”
我叹了口气。
康斯又苦口婆心地说:“记得孟母三迁的故事吗?你妈都是为了你好,环境能影响到一个人的成长,在大学附近多好啊,将来连上大学都方便……”
我侧过头去看窗外,一眨眼已经是秋天了,学校里到处是金灿灿的落叶,很美,却也很凄凉。与程嘉南认识,已经整整半年了。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是我们才刚刚熟悉,为什么就要分开了呢?
到了搬家的那一天,弄堂里分外热闹。要的东西打包,不要的送人。左邻右舍的主妇们纷纷来向我妈庆贺乔迁之喜,我爸和几个工人忙着把家具往下抬。楼梯很窄很旧,踩上去咯吱咯吱响。我蹲在院子里,看着他们上去又下来,下来又上去。正是周末,其他楼道的小孩子在一边追逐着,一只野猫卧在阳台上晒太阳。我找到程嘉南的窗,隐约能看到墙上那些凌乱的海报,和放在窗台前的录音机。但是看不到他,他也许是出门了,也许还在睡觉,总之,我看不到他。
我突然难过起来,捂着脸,没出息地哭了。
此后的四个月里我都没有再看到程嘉南,三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见一个人也是靠运气的。我从小运气就不好,走路会跌倒,喝水都能呛着,我真的不指望能见到你。
而这一年最大的事便是新年。1999年的最后一天,克林顿和希拉里在华盛顿参加*;乔治·哈里森和U2在墨西哥开演唱会;巴黎的“2000”之门开始转动;北京将要敲响世界上最大的钟……三城的居民们开始涌上街头,马路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看到烟花和礼炮。康斯带着我去了福禄广场,他终于学会溜冰了。可惜那一天广场上挤满了人,他只好把鞋子吊在脖子上,和别人一起看烟花。
巨大的烟花腾升、绽放,瞬间照亮了整个世界。成千上万的人一起倒计时:“五!四!三!二!一!”
欢呼声将几乎快要把宇宙都震破了,康斯跑过来跟我拥抱:“小宝新年快乐!新世纪快乐!”
“你也快乐。”我牵了牵嘴角,笑不出来。
“别这样,开心点嘛!”他拉着我的手,突然从背包里拿出两罐啤酒说:“看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啤酒放了太久,一打开就喷了出来。我的衣服全湿了,不久结了冰,这真是一个寒冷的冬呐。
一个世纪就这样结束了,程嘉南,我们的这一次相见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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