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的,只是一大早上醒过来,陆祁就发了高烧,严钧喂他吃了药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就自己提着水果和补品打车去了王宁的家里。
很巧,严钧到的时候,正好在小区门口碰到了王宁的妻子。严钧没见过王宁的妻子,但是在照片上见过这个温婉的女人。
他走过去打招呼,“你好。”
王宁的妻子愣了一下,转过身来,她的神情很平静,但是难掩憔悴。她有些迷惑,可是出于礼貌,还是回了一句,“你好。”
“我是王宁的朋友,”严钧说着从胸口的兜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的姓名,电话,和住址,他连着纸条和水果一起递过去,轻声说:“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王宁的妻子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她不自然地笑了笑,想要推拒,“谢谢了,不过——”
严钧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手上却毋庸置疑地把东西又往前送了送,温和地说:“以防万一,不是吗?”
女人沉默了一会,还是把东西接了过去,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严钧的表情放松下来,他笑着问了句,“孩子呢?”
女人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点笑意,仿佛是提起了最后能令她展颜的希望,“明明去对面买零食了,我在这等他,喏,他出来——”
她的话和笑容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背对着大街的严钧只能看见她脸上骤然露出的崩溃般地骇然。
他猛地回过头,正好看到一个在电光火石间冲出来的年轻人,在马路中间大力地把一个小孩推了出去。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几乎要穿透所有人的耳膜。
“嘭。”
那个年轻人被狠狠地被撞飞出去。
严钧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女人就凄厉地喊了一声“明明”然后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他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冲了过去。大卡车前边,母亲抱着一旁仍一脸懵懂的儿子,放声大哭。而那个在关键时刻冲出来救人的年轻男人,正四肢大敞的躺在地上,刺目的鲜红从他身下蜿蜒而出,汇成了一道奔流而去的血色溪流。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身体却无比放松,好像惬意地在夏威夷的沙滩上享受午后闲适轻松的日光浴。
严钧看着他,恍然间好像看到了那天王宁合眼前不怨不悔的模样。
年轻男人眼神放空,无焦距地注视着碧洗的天幕,像是在和严钧说,也像是在和自己说,更像是在给一个可能永远也听不见的人说——
“欠……欠他王……宁的,我……康明……文用命……还了。”
最后那悄无声息的两个字未到耳际,就消散在空中。远处刺耳的急救车鸣笛声从天际呼啸而来,和身边一个终于能畅快哭出来的母亲那趋于平静的呜咽交错着,撕扯着,在严钧的耳边轰然共鸣。
他就在这五味杂陈的声响中,定定地看着康明文咽下最后一口气,然后了无牵挂的合上了眼。他没什么滋味地一撩眼皮,看了一眼不远处隐匿在黑暗中,面色难掩震惊的王宁的旧部们。
然而他只看了一眼,就别开了目光。
严钧深深地吸了一口这依稀带着铁锈味的空气,然后在耳畔不依不饶疯狂响着的鸣笛声中长长的把这口气叹了出来。
傍晚时分。
严钧披着如血的夕阳终于回到了家。
此时,陆祁正在二楼的书房看书,他似有所感低头看了一眼,轻轻把书一合,眉宇间荡开一抹轻松的笑意——那让他深邃锋利的五官陡然晕开令人难以招架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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