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致治点点头。然后就似乎不想再说下去了。林清平不以为意,挖掘喜欢的人的一切是一种乐趣,不必急于一时。至于是地雷还是宝藏,甚至没有出现他的认知中。
二个多小时的车程,他们聊了一些东西,有的没的,丝毫不触及根本。到最后,竟相继睡去了。应致治的身子原本靠在车窗那边,迷迷糊糊中寻找更舒服的地方,渐渐挪动到林清平的肩上。没有意识的时候,自然而然竟能达到一种和谐与默契。
是舒服的。车厢里是暗的,伦敦是飘着雨的。他们能看到黑暗与寒冷,心却是敞亮温暖的。应致治需要这种温度,而不用觉得自己是任性的。
列车到站,所有人都急吼吼地争相往车门处挤。唯独林清平二人仍坐在位置上,终于醒了神之后,才不紧不慢地随着人流步出车厢。
经过短暂的间歇,暴雨仍旧袭来。仅仅听砸在车站顶上的咣当声和周身袭来的寒气,就足以领受其暴虐。应致治微微瑟缩一下,神思出现一瞬的恍惚。英国的雨叫人厌烦,中国的雨使人忧伤。即使说不明白,可就是知道那心中的不适就是忧伤。
林清平在旁边发出受了刺激之后的嚎叫声。毕竟是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兴奋感促使他狂放地揽住应致治的肩膀,摇晃个不停,并伴以舒爽的喟叹。
上到地面,等了很久也没有叫到出租车。青色的天空沉沉地压过来,林清平变的逐渐焦躁,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平静在疯狂泄下的暴雨声和纷乱嘈杂的人声中显得毕竟是反常的。应致治的身体就在他身边,神思却若即若离。这一场雨,这趟旅行,甚至身边的人,没有哪一个不是可有可无。谁能够给必须下个定义。他又踩在轻薄的浮萍上,脚下是深广的空寂无人的大河了。锁在身体里的呐喊,是无声的。想被听见,又拒绝被听见。
林清平抓住他的手,一起钻进了一辆出租车的后座。终于使他稍稍醒过来。“可坐上车了,这该死的雨。”说话间,将额头濡湿的头发捋到后面,然后转过来看他,“咱们往哪儿去?”
那个地方就在嘴边,说不说也没有明确的界限。应致治沉默了片刻,终是答道:“不知道。”
对方仔细端详着他的表情,表示不相信。
“没必要非要事事计划好。”应致治回了一句,然后嘱咐师傅找个最近的如家将他们放下。在建国中路近解放路口下车,包里装着伞,可是不愿意拿,便任由林清平拉着他狼狈地冒雨往店里跑。
林清平其人散发出一种可信赖易亲近的气息,仿佛他们已经认识许久了。走至前台,自顾要了一间双人房。等电梯的空当,应致治终是没忍住,开口道,“以后还是要两间房,今天暂且这样吧。”
他转头看他,是真的没料到对方会在意这一点,不禁又叫他胡思乱想开去。“为什么?”
应致治似乎被堵住,憋了口气回道,“洁癖!”
“一个癖好或者说习惯的养成,大抵都受到一个契机的触发,亦或总之什么人的影响。你是什么样的呢?”
“就自然而然长成这样子了。”
林清平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你对自己的成长竟如此地不上心啊。”他看对方没有说话,继续道,“现在的我们,就是此时此刻站立在此地的我们,可是由无数过去细微的因由汇聚,才造就此种模样。仔细想想,甚至称得上是件残忍的事情呢。暂且不说那些所谓好的方面,一个人成长中要受到多少伤害啊?”
应致治心里‘咯噔’一下,但是不想被看出来,便只能维持面无表情的姿态。自己以前完全不是这副样子,连想象都不曾。对于对方那种得意洋洋的样子,他简直要忍不下去了。
“受了伤,无措地呆在原地,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自己这疼痛根本无关紧要。何况那真是无关紧要吗?给那痛处洒上一掊土,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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