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童正在弯腰拿行李,听到这句话弯腰转身,慢慢抬起头。面对评委和摄像机,所有人头看清了他在大屏幕上放大的清晰的表情:那是跟走在路上看陌生人一样,完全不愿意多看一眼的,淡漠疏远的表情。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工作使他不能出言顶撞和反诘客人,他只能用惯话表达自己无心理会对方的问题。
白领一句“我是你哥”在舌尖滚了滚硬是没有吐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倾身问道:“远之……是我,你知道我是谁对么。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妈,她……”
门童像一个木偶一样,漠然而对,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一句声音。大概是这时候客人在催,他侧身立刻换上服务中的殷勤周道的状态和语调:“哎来了,让您久等不好意思!”
最后他投给白领意味深长的一瞥,眼角似乎含着无言的愤懑。多年未见的哥哥站在眼前,此刻弟弟心里似乎有积压了多年的埋怨,这份复杂的感情甚至绑架了亲情。二十年了,他们遭遇不同,经历不同,而一脉血缘到底能否抵消分别给两人带来的天壤的命运。
故事在弟弟远去和哥哥驻足摇头叹息中结束。
“谢谢,谢谢二位为我们塑造了一段充满遐想的故事。”灯光亮起,快嘴先生回到舞台,带领大家鼓掌道:“十分生动……不过具体如何,我们还是要听听四位专家的点评。”
凌青原和郭永之接过话筒面向评委并排站立,郭永之有些忐忑,这场戏演下来的感觉有些微妙,虽然说是题面是哥哥认弟弟,但从动作情绪线索来看,这场戏似乎又是从弟弟主导展开的——他的否认、逃避与漠视。郭永之振作心神挥散了这个错觉,反正表现的流畅自如,还顺便把自己的名字也宣传了,值了。
王乐笛扶着桌上麦克风率先发言:“这一对选手现场表演比较丰满,两个角色的把握也相对到位。这个问题我问过之前的组合,现在依然要问你们:你们是如何在半分钟短暂的讨论时间分角的?”
郭永之举起麦克风:“我们在台下就订好了谁演什么,二人搭戏无非言语行动的主动方与配合方。”面对镜头他不忘大度地归功:“还得谢谢鹤白。”
凌青原补充道:“其实我们用半分钟的时间只讨论了该怎么演,永之和我一致认为,应该表现二十年分离再见时两兄弟不确定的态度。”
“你们把讨论时间用在刀刃上了。”王乐笛笑道,虽没说直褒贬,不过语义里赞赏的意思很明显。他和苏沁馨互相望了一眼,后者接过话茬评论道:“你们俩入戏很快,剧情展开比较自然。”
“你们让我看到了一个大故事的一个小切片,让我想要追寻这个片段的前因后果。二十年前他们为什么分开,这些年各自都是怎么度过的,以及后来他们会不会相认……我很想知道。”
甄莼讨好地向苏沁馨求证:“我想沁馨姐的意思是,他俩的戏,可算演活了,小故事有大韵律。”
苏沁馨手背捧了捧头发,笑得挺真挚:“说的一点也不错。”
见到还有一位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主持人出言提醒。谭岳倒不是在装深沉,他是在思考:从题面来看,无疑二人中的主角是哥哥。哥哥遇见了多年不见的弟弟,想要求证,又不知是否该相认。
但是从刚才二人的表演来看,引导戏剧冲突的却是弟弟。整个表演中门童在两种情绪状态里自由切换——服务生的殷勤形象和弟弟的冷漠形象。而在郭永之报出郭远之和自己名字的刹那,门童的反应可谓是整场冲突的爆发点。
表面上看主角是哥哥没错,可是五分钟的灵魂人物却是弟弟。他的一举一动,引发了郭永之的反应,牵引了对话和故事走向。
谭岳看着台上叫做程鹤白的年轻人。这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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