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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有提过。面对这样禁忌的感情我选择了沉默;我想白椴假装失忆,我假装风声太大我听不清,就这么含混着抹过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我在整个大一都没有钟垣的课,这一点让我很满意。大一时我跟钟垣见面的很少,基本上只有我去附院找白椴的时候才偶尔见着他两次。那一年白椴念到大五,本来是跟同学一起各奔前程的一年,但他居然真的留校了,在钟垣身边当了个小助教,还时不时在我们解剖实验课上露个脸发个手术刀止血钳什么的。钟垣在附院遇见我跟白椴在一起几次后,就想方设法地通过白椴做文章,时不时地让白椴给我捎点东西。刚入冬那阵钟垣让白椴给我扛了一床羽绒被,我起初以为是白椴给我买的,颠儿颠儿地拿回寝室去铺上。白椴看了不忍心,跟我说了实话,说钟垣这么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至少说声谢谢吧?我说白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当时白椴脸上的表情挺寂寞。

大一那年春节前我的生活里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谢锦和的新协和广场正式破土动工,我作为最年轻也是持股最少的小股东,奠基仪式那天还跑去施工现场铲了两铲子土;我把当天在奠基仪式上照的相拿回去给白椴看,他说我戴个安全帽往谢锦和那帮中年企业家旁边一站,活像个农民工。第二件大事,也许在当时算不上什么,但却对我以后的生活起着微妙的影响——张源被调进了云南边防武警部队。

张源春节后才到临沧的部队上去报到,所以这一年的春节他很难得地回了凫州,跟家里人一起过。我把这事儿告诉了郭一臣,那小子一听挺高兴地就回来了,说今年这年头挺好啊,难得我们哥几个还能聚得这么齐,怎么说也得来个一醉方休。我能理解郭一臣这种心情,自从出了乔真的事后我们三个就没在一起好好聚过。当年那场恶斗的罪魁祸首乔真现在已经跟我断了联系,郭一臣入狱那年他和张源、乔真模糊不清的三角关系也已经飘渺如过眼云烟,也该是我们三个人坐下来好好聚一聚的时候了。

约时间那天我问郭一臣,说我能带个人来么?

郭一臣在电话里笑得暧昧无比,说怎么地,你还想带家属啊?

我说不是,那人你们都认识,我就怕带来了你们心里别扭。

郭一臣问谁啊?

我说是白椴。

郭一臣愣了下,说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他啊。

我说我这不是怕你们心里不舒服么。

郭一臣说我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当年那事儿我就是不待见刘肇青,至于白椴,除了他小时候跟我们筒子楼那点破事我还真没什么不待见他的;别说,你现在能跟他关系这么好我还挺欣慰。

我笑着开他玩笑,说不是吧,你什么时候这么大人大量了,别到时候我把人带来了你们跟他打起来啊。

郭一臣笑着说,说什么呢,最多咱们拉好张源吧,他小时候抢白椴变形金刚被人家举着军刀帽子追,说不定到现在心里还记恨呢。

我乐呵呵地挂了电话,心里美得冒泡,那种心情就像心里七上八下地牵了女朋友回家后得到家里人承认一样,别提有多踏实了。

到了聚会那天,倒是白椴自己开始紧张,围巾理了又理,就跟要去相亲似的。我说你小子别臭美了跟小媳妇似的,你当年那种横刀立马的气势呢?

白椴瞪我说我今天去要是再横刀立马张源不得一掌劈了我?

我说你没出息你!

白椴说你懂什么我这叫懂事。

我跟白椴一路打打闹闹地到了跟张源他们约好的天禧茶楼,一去就看见楼下的黑色大奔,郭一臣笑眯眯地倚在车门上候着。跟一年前一样剃着青皮蹬着布鞋,一幅仙风道骨的范儿。

“郭一臣,你终于皈依佛门了?”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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