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我不想跟你鬼扯。”我冷笑,“你放心,二十五年,追诉时效早他妈过了,你那宝贝弟弟现在就是上新闻联播也没事儿。再见。”
我恶狠狠掐了电话,在雪地里哆嗦了一下,紧紧衣领子往屋里走;一回头就看见我大舅舅青铁着脸立在门口台阶上,瞪我。
“薇薇跟钟家老二是怎么回事儿,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9
我刚知道这岔是在快大三的时候,白椴刚到香港去交流不久,而我才从云南完成一趟亡命之旅回来,身心俱疲。那阵子我专心上课,就是上手术学基础见天地逃;最后一次课手术学勾重点,我一去就被钟垣给逮了个正着,他拎着我到神外的教研室,大眼瞪小眼。
“上哪儿去了这阵儿?”钟垣找杯子倒水给我。
“云南,自助游。”我没好气地说。
“骗谁呢,你跟白椴一齐失踪半个月,刚一回来报上就是郭一臣的通缉令,你当我还是小孩子?”钟垣不客气地看着我,“白椴一直没露面,一有消息就是赴港交流,巧合也不是这样的。”
我皱着眉,不由斜睨他一眼:“关你什么事?”我放了杯子,“你他妈倒是说一句,关你什么事?!”
钟垣愣了一愣,哑然了。
“要是你真跟我什么关系也没有,就别再来掺和我的事儿。”我冷冷望他一眼,“我们的事儿早就两清了。”
“别这样,不是我不告诉你。”钟垣静静看我。
“行,那你说。”我翘起二郎腿等他。
“说了你妈会难过。”
“别拿我妈来糊弄我。”
钟垣看我一眼,慢慢掏出钱包,从里面翻出一张老照片放在桌上,推给我。
我一看是三个小孩,十多岁的年纪,最左边的小女孩儿应该是我妈,中间是钟垣,还有一个站右边,白白净净地,我并不认识。照相的地方是在一个旧宅门口,右上方有个老式门牌,模糊不清地写着东崖横街22号。
钟垣手指头轻轻放在最右边那小男孩头上,语气里不知道带着一种怎么样的感情,他看我,眼神极轻极轻:“他叫钟益扬,就是你的生父。”他顿了顿,“我是被他们家领养的,算起来,应该是你大伯。”
大舅舅腾一下就站起来了,他脸色向来不和蔼,这时候更显狰狞。
“大舅你干什么?”我跟着站起来,还没回过神就见他冲出院门去了。
“老大你上哪儿去?”外婆坐在客厅里张望一下,见我追着跑出去,又来问我,“你大舅舅这是上哪儿去?你们刚刚凑里屋说什么呢?”
“不知道他上哪儿去!”我扔下一句话就跟着追出去了。
“诶诶你们俩这是干嘛,出去放炮仗呢?不看春晚了啊?”外婆向外张望了一眼。
“大舅!”我跟在他后面跑,大风大雪的,我没戴帽子,脑袋一阵晕。
大舅舅悍匪般沉默着甩手往前走,我分不清胡同方向,可心里知道他要上哪儿去。他步子迈得极大,我顶着一脑袋雪花儿在后面追,几次想拉他的手都被甩开了。
“别他妈拦着我!再扯我跟你急!”大舅舅凶悍地横我一眼,状如野兽。
“大过年的有什么事儿你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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