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了口烟,稳稳神看我:“你怎么想这事儿?”
“唐睿那边倒是没接到什么风声。”我慢慢组织思路,“要是有我的干系,我这阵儿早被拘传了不是?”
“嗯。”他随地抖了烟灰,低眉端详烟圈儿。
“你担心我?”我在他身边坐下,看他。
“我就是问一下。”他没看我,一回头又把那支烟给叼上了。
我一伸手从他唇间抽走了烟,就着吸了一口,向虚空中吐了个烟圈,又回头看他。
“诶,把烟还给我。”他有点儿不好意思。
我嘿嘿一乐,特别煽情地在那支烟屁股上亲吻了一下,又塞回他嘴里。刚一塞回去我就看见他一张脸蓦地红了。
“你,你……你他妈……”白椴把烟拿在手上语无伦次地瞪我。
“行了,算我欠你一根儿烟。”我站起来冲他一笑,神清气爽地迈出了更衣室。
肖雁平的手术一下我就跟他打了早退报告,肖雁平吹胡子瞪眼地教训我,说怎么回事儿呢,白椴一来找你你就早退,小两口去过元宵节呢?
我不由瞪他,也没跟他多言语,写完病历走人。
出了医院大门我没去取车,在大街上拦了辆出租,说要到华禹街,到了华禹街又换了辆出租,到广亭门,最后在广亭门后街巷子口拦了辆小三轮儿,架上墨镜吩咐车夫拉我到小西厢街。
坐在小三轮儿上我乏得厉害,头天晚上夜班,在值班室里昏昏沉沉睡了两三个小时,回家草草收拾一通就直奔新协和广场,然后从早上一直转到现在,身心俱疲。我不由又把手伸进裤兜里摸了摸那个小玻璃瓶子,心一点一点地收拢起来。
张源回凫州半个多月,郭一臣也回来了;这么千山万水地冒着杀头的危险回来,是为了见张源么?
我叫车夫在小西厢街口停车,我给了钱下来,慢慢在小街里踱步,审慎地看着沿街的门户。小西厢街算是凫州的城乡结合部,过了街就是工地和绕城高速;小西厢窄窄的一条,长不过一千米,两边是苍蝇小馆和五金店。我慢慢走到小西厢街3号,见门口摆了几张油腻腻的桌子,像是个小面摊,再往里面一看,果然是一个乱哄哄的居民院。
我尽量低调地走进去,绕着院子走了一圈。3号大院是个典型的90年代初期民居,房间距很小,每个单元门口有青砖砌成的简易花圃。院子里一共八个单元,我思量了一下,径直朝三单元走去,上了二楼,走到4号防盗门前面,用3434的暗号敲起了门。
14
开门的是三猫儿,见了我没有丝毫惊讶。我被领进门之后就见着屋子里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大概有七八个,一个挨一个沉默地坐着,几支枪乌黑油亮地摆在客厅中间的小几上。
“夏老板来了,”三猫儿低声往屋里吩咐了一句,“老大还没起来?”
“醒是醒了。”里屋一个年轻人跑出来报告。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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