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抬头,警惕地注视着眼前的三个人:柴院长,和两个穿着深蓝制服的警察。
“柴,柴院长……”我小心翼翼地招呼着来人,见院长脸色不善。
“你就是夏念非?”警察之一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
“是。”我一皱眉。
“我们是凫州市开元区公安分局刑侦队的警官,现在你因受人指认,涉嫌洗钱罪被决定先行拘留。”警察之二递出盖着鲜红大印的拘留证,雪亮亮的手铐咔嚓一声儿就拷在了我手腕上。
16
我顿时懵了,天旋地转。
这么多年了,我知道我不算是个好人;报应是有的,可没想到是在这个时候。太突然了,没道理。
小时候我看港片儿,知道几句洋歪歪的米兰达警告;大意是警员正气凛然地说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你有权请律师云云。英美法系下的犯罪嫌疑人总是人模狗样,开庭时抖擞的是西服领带而不是橙色小马甲,恨不能将人权二字刻在脑门儿上。而我被两位警官一路推搡着架上车,途中绊了一下,右边那位制服恨不得照着我屁股踢一脚,一记手刀就劈在我后脖颈上:“你他妈给我老实点儿!”
警车停在附院后门外面,没有造成人山人海的围观效果,可已经有一圈儿同院的医生护士站在院子里看了。
“念非!”
我一回头,是钟垣;他气急败坏地顿着足,一副想扑过来的样子,被身后的柴院长扯住了。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小夏这孩子挺好的,柴院长你别听那帮警察瞎说,肯定是他们公司的事儿,过几天就出来,肯定的。”李学右跌跌撞撞地撵出来拉着院长的胳膊,“这不就是拘留么,啊?还没逮捕嘛,不是逮捕了才算么……”
我下意识地在人群里寻找着白椴,可是没能找到。李学右跟钟垣一人拽着柴院长一只胳膊大眼瞪小眼,毫无办法。我听见李学右在骂肖雁平:“妈的肖雁平这时候死哪儿去了,自家徒弟出了这么大事儿也不出来!”
我一个闪神,左边的警官已经把我拖上车了。
“白椴呢?也死了?这会儿不是没手术么?”李学右要跳脚了。
车门嘭地关上,把附院后门的一片喧嚣挡在门外。
“老实坐好!”一边的警察扭过我的胳膊。
警车发动了,附院渐渐变远变小。我扭过头挺执着地看着附院的方向,就在附院的后门快消失在我视野中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台阶上不顾一切地冲了下来。
他跑得太急,一个跟斗就栽倒在石阶上,额角着地。
他仰了仰头,撑在地上直直地看向这边,有一些红色的液体从额头上流下来。
旁边有一群白大褂立马围上去,渐渐将那个身影淹没了。
按照刑事诉讼法,拘留后二十四小时内我就应该被提出来讯问。
但从下午四五点钟被拘一直到天黑,我都被单独羁押在小隔离室。房间空荡又狭小,水泥地面,连张椅子也没有;我被拷在房间一隅的水管上,动也不能动,只能恹恹坐在地上,冰冷又潮湿。
我身上手机,表,钱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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