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雁平后面的话我没再听进去,就跟木了一样呆立在病房门口。余烨的床位刚腾出位置出来,还空荡荡的;床位上没有保温桶,没有美丽得神秘的余烨,也没有碌碌收拾着杂物的张源。
张源又像四年前一样,带着数不清的谜团,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郭一臣也消失了,而不同的是,他不会再回来了。
我抽搐了一下,揉揉眼睛,没有让泪水流下来。
因为撤销强制措施的决定通知书还没有送到单位负责人那儿,所以我没有大张旗鼓地在医院继续晃荡下去,在对着余烨的空床位发了许久的呆之后,我离开了附院。
我在琵琶河老别墅养了几天皮肉伤,公安局正式出了通知,解除取保候审,撤销案件。这期间钟垣一直往我手机上打电话,被我扔在一边。有回是大舅舅顺手给接了,开口就是我们家念非被你吵得睡不着觉,你积点儿德;最后两个人隔着空气像是你来我往地相互问候了一通,大舅舅皱着眉把电话给掐了。
“他怎么还好意思纠缠着你?”大舅舅不满地看看我,随手把钟垣的名字设进了我手机的黑名单。
“我下个星期就回崖北,”他漫不经心地看我一眼,“你有什么金银细软的,趁早收拾一下。不动产那些……你想处理就处理,不处理的话留在凫州增值也行。”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跟你说了我不会回去。”我皱皱眉看他。
“你的关系马上就会被交换到崖北二医院,带教是整个崖北外科里面最好的医生,毕了业当几年主治就直接升副主任。”大舅舅目光锐利地看我一眼,“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你……”我头都大了,一拍桌子就站起来跟他吼,“谁让你干的?!亏你还是国家干部,有本事你绑着我回去。”
“我这还不是为你好。”他也跟着拍桌子,“坐下!没教养!”
“我还就是没教养了。”我瞪着他,“我是成年人,我爱待在哪儿你管不着。”
“你好意思说你是成年人,你看你做的那些事儿,幼稚!”大舅舅骂我。“你就是欠收拾!我再不管管你,你能直接去造反!”
“反正我不回去。”我一甩手,“你有本事真把我腿给折了。”
“你看我敢不敢?!”大舅舅眼中精光大盛。
“行啊,有种你就打啊!”我回头上厨房里把长笤帚给寻出来了,一边拽在手里一边想,大不了老子临上飞机了玩儿失踪,把整个凫州城倒过来我都能比你熟,看你上哪儿折腾我去。
21
凫州的机场在城南,从市区一条机场高速直接拉到登机大厅。我估摸着上高速前跑太早,过了安检门再跑太晚,最好就是等托运的时候上个厕所走人;就算跑的时候被发现了,往凫州机场外狂奔几公里全是油菜花田,不怕没地儿躲。再说大舅舅也不是三头六臂,想当年在云南我连老边都躲过了,区区一个夏岩,简直不在话下。
大舅舅睁着眼睛说瞎话,一边用身份证买机票一边给崖北市委书记打报告说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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