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我专门花了半天时间开车到凫州一个市辖县郊区的监狱去,想看看谢锦和;临到探视了却被狱警通知说犯人不见。我讪讪在监狱门口立了一会儿,正要走时被一个狱警叫住,说犯人想跟你通电话。我跟老谢隔着电话线问候了一阵,谁都没有提到钱庄账簿的事儿,可双方都觉得尴尬。老谢的声音变得有点儿哀凉,似乎连笑声中都带着几分刻薄;他说现在的监狱管理不错,他在那儿血压还降下去了,就当是来养老。我跟他客套一阵,终究是觉得没有滋味,讪讪道了别;临收线前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话语中带着点奇特的笑意说,小夏,最后跟你说一句,人得活得踏实。
我突然全身都抖了一下,说知道了,然后仓皇地挂了电话。
初六,钟垣从崖北过完年回凫州准备上班;我背着白椴跟他约出来吃了顿饭,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一段时间不见,钟垣的抬头纹又深刻不少;而他在医学院也已经快升为教授,叫人深深地不忿。
“跟你说个事儿,你在凫大当教授也就再当一年。”我皱着眉划拉刀叉,“我在崖北已经快有自己的民营医院了。”
“你这是挖人的态度?”钟垣抬头看我一眼。
“你爱来不来。”我白他一眼,“反正你爸妈在崖北老了没人管,别指望我会去照顾。”
他一只手伸过来捏我的脸颊:“你这小孩儿就是在这种时候忒不可爱。”
我不耐烦格开他的手,哼哼唧唧:“……你要是来,就是大外科主任。”
钟垣呵呵一笑,手收了回去,脉脉盯着我。
“别跟那儿傻笑。”我又一皱眉,“本来就够老了,还老给我看你脸上的褶子。”
钟垣会心一笑,低头继续切肉。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冷不丁开口:“那什么,回了崖北你给我离白椴远点儿啊我告诉你。”
钟垣猛地一抬头,神色间带着点儿诧异:“怎么,你……”
“得得得,”我抬抬下巴,“我就跟你提个醒,你要是真缺人我把夏岩送给你,少打别人媳妇儿的主意。”
钟垣哭笑不得:“哪儿是我……再说我也不要夏岩。”
“爱谁谁,反正我们家白椴是瞧不上你的啊,”我有点儿幸灾乐祸地对着他笑笑,“诶我告诉你,人家当年还给你写了张断交卡片呢,后来人是觉得太伤你面子了没好意思送出去,那天我还翻出来看呢。”
钟垣继续哭笑不得地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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