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来者是谁,也就有了些微的心安成分,郝佳瑶还是把拱手送自己进了某包厢的贾琏,皮囊内里是佳瑶的堂哥郝友乾,骂得狗血淋头。她知道贪财的堂哥靠不住,但这么快就被卖了,实在冤枉。
特别是贾琏扮无辜说“因见没客,早早地把小姐们先遣散家去,现在这儿的女的就你和芙蓉姐姐了,两害相权取其轻”,她就险险吐血三升、遗计而亡。
来客也确是寻她的。
大老远的大半夜的来喝一碗猴年马月捣过的擂茶。佳瑶并不十分信。
故而,尽管客官一进厢房,喝退闲杂,然后歪派在床上浅浅睡去,其过程行云流水,不曾另眼青睐、多说半句。对尚属妙龄女子的她不啻为变相讽刺。佳瑶严肃地安慰自己没什么。爱谁谁,爱睡睡。
佳瑶环视了一下四周,对堂哥的建筑见解还较为赞同。这是一个套间,用落地紫色纱缦隔开,如倒垂的紫藤花帘,留一个半遮半掩的念想。窗棂雕的是蜿蜒如蛇的藤蔓,糊了一层堇色的纸,勾勒朦胧的月影。
桌巾是丁香紫色,紫檀桌上摆着一嘟噜葡萄,玫瑰紫闪着光,与紫檀木柜上的一尊紫水晶雕饰遥相辉映。却也夺不走紫晶瓶里紫罗兰的韵味。
这间房,名为紫气东来。
夺朱非正色,异姓尽称王。佳瑶突然想到这句话,心头突突一跳。她磨蹭着走进里间,心想反正她是来伺候人的,就算被抓个现行也无所谓。那人睡得毫无动静,佳瑶条件反般把手探近他的呼吸。
还好,活着呢。
看一眼他的睡颜,便又移不开眼。
第一回见他,穿的是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帅哥大抵都需要有这么一件白衣飘飘,他用那纤尘不染的袖子无助地环抱着她。虽然俩人起了不愉快,但佳瑶仍记得他离去时恢复了悠然雍华的风姿,仿佛帝都京师覆了层白雪皑皑。
上一回见他,换了赤色盘领金织蟠龙的常服。把张扬的红色生生穿得凝重,就在敞阔的大观园,闲坐青石板,吃她做的金黄软炸虾。眸如老潭,背倚松涛,他能在显赫的宁荣二府如入无人之境,天地之间任君行。
这是第三回,也似千百回。
这位朋友,你那散落在紫棠色棉枕上的发,是给谁家洗发水打广告吧。那眉间笼烟波,她对这种忧郁抵抗力是真空。忧郁,神秘,佳瑶想,阁下适合紫色。
在这等风光宜人色彩浓郁之处,再上演岛国爱情动作片。爱情动作片。谁说的话糙理不糙。
红楼厨子耳边回响这句话,怦然动了个心,她自我归结为,浅薄的外貌协会作祟。于是重重地放下藕荷色的帘帐,步履匆匆地退到外间。她打了个呵欠,又想不能睡在这儿,便支起一个火盆,把炭拨拢几下,决定烘个紫番薯。
火,噼里啪啦响,岁月静好、记忆绵长。佳瑶托着腮,有一搭无一搭地翻烤,想到爷爷耳提面命男女之大防,葱茏岁月里硕果仅存的暧昧雁过无痕。想单身男女,想玉婆好比孟获,被爱情七擒。不由心向往之。
直到闻到焦味儿,佳瑶心急火燎地剥掉黑皮,忍不住怪堂哥居心叵测,布置的紫色太迷惑。
咚——咚!咚!咚!咚!
这是五更了。阎王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佳瑶想到学究爷爷那一车一车的古训俚语,便跟叫火燎了毛的猫,蹿到内间。把手放在他的鼻息下。
没了?佳瑶心头似有车轮碾过,她伸得急了些,触碰到他的人中。他的人中明明深长,像他此时的表情一般意味深长。是一个胆战心惊焦虑不安的成年男子,被苍生福祉压在肩上。
佳瑶赶忙他的额头,我去,没事儿吓什么人。人体还有温度。他紧锁出一个川字,密而长的睫毛挂着霜寒凄清,他的皮肤光洁,目不足而立。那就是一个忧郁而清新的少年。
佳瑶不知是被燥热还是颜色冲击出了胆量,她想一直藏在心底的遗憾,也就是初相见时没的肌。正在她选择是隔着衣服罢了还是索从微敞的领子里伸手进去为好时,这人软在榻上的手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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