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很直白,有着明显示好的意味、安迪向来是直来直去的人。
肖韬恍惚,听见自己回答说好看,却不知道那一刻温文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动物一样,目光锋利如剑射向安迪,得到的是安迪不置可否的蔑视。
肖韬知道,安迪定然是喜欢这亚麻色的头发的。否则……便不会一直留到大学也不曾更变。肖韬笑了。他想起了安迪对温文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目光,想起了日记本里写的安迪对肖韬的喜欢,想起了……在T大的时候,每一次遇见安迪的那种敌视的目光。
只是、肖韬没有证据。所以便终究只是无端的猜测。
记忆里。高中毕业那年,肖韬在宿舍楼顶找到他,问他:温文,你会上哪所大学。肖韬头一次将他的名字喊得悱恻缠绵,而他却好无所觉。他回答,T大——本地最好的一所大学。他还一直没有等到爸爸妈妈来找他、跟他说:“小温文,你出息了,爸爸妈妈回来接你了。”所以,他会执拗的等下去。那时候,肖韬冲着他笑了,没有那种流里流气的感觉,只是他当时不知道肖韬眼底荒原一片的怅然。肖韬说会去外地。他回答,保重。
后来,他在大学里遇见了安迪。那个有着白皙的皮肤,红润的嘴唇的少年,只是从来不会在他面前笑得百花齐放。安迪是厌恶他的,他知道,却不明就里。也不想知道。当时他的世界里,唯一在乎的,不过一个秦甄。
现在想来……是为肖韬鸣不平,亦或者对肖韬的不甘?
他一直没有忘记公告栏上的照片,他一直没有忘记进T大执拗的想法。他终于等到了爸爸妈妈的电话,前后不一的打过来,却异口同声的责骂他。肮脏、变态、艾滋……作为父母的他们,怎么说得出口……?
他终究还是在意的。在公告栏贴照片的人是谁!
可是……他查不出来。
时间已经回溯了……他查不出来。
他现在似乎抓住了一点头绪——安迪。只是他没有证据、所以便终究只是无端的猜测。
“肖韬,肖韬……”肖韬听见温文的声音,呆呆“哎”了一声。“人家都走远了,你还死盯着?”肖韬远目,看见安迪毫不掩饰欢快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葱翠乱红中。良久沉默。“我说,你该不是瞧上人家了吧?”温文这样说着,明明是说笑的口吻,肖韬却觉不出半点笑意。
肖韬茫然看向温文,温文扭过脑袋。
颜北悟说:“肖韬……你怎么认识他的?”肖韬愣:“谁?”颜北悟意味深长看着肖韬:“原来你好这口,难怪三年不交女朋友。只是这安迪可不是个好选择。”
肖韬知道。
安迪是个GAY,这在校内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日记本里,肖韬这样写过。
肖韬一直搞不懂人性的刻薄——温文出柜、安迪亦是出柜。只因为没像他当初那样被搁着公告栏里做“宣传”,所以没有什么卫道士来大肆征伐。
明明只是想把他们这些同性恋的爱情当成饭后谈资,为什么总还要给自己找上冠冕堂皇的理由?
真是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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