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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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老屠夫声如洪钟地喊了一声:“请宝刀!”把正在专心意的越茗震得云里雾里:这老头子气量小成这样,竟然就为自己请的不是他就要对自己亮刀子?!

为泡男人送了命,太不值了!

老屠夫的老婆从里间请出一个木匣子,郑重其事地放在老屠夫的手上,老屠夫打开匣子,里面只有一把生了锈的剔骨刀,很普通,转口那家铁匠铺一天要出几百把这样的刀子,三十个铜板就能买一把,而且要比这个亮,比这个闪。这刀锈成这样,别说削掉越茗的脑袋了,就是往越茗身上使劲揩也磨不下一层皮。

这大约是他们家的什么传家宝吧?

老屠夫捧着生锈的刀,几乎老泪纵横,拉着他儿子的手说:“小子,没想到你也到了出山的时候了,这把刀是你太爷爷的太爷爷留下来的,我们屈家几代杀猪,你是第一个杀猪杀到大酒楼去的,这把剔骨刀你好好收着,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放心把这把刀交给你,到了饕餮楼好好杀猪,千万别给我们老屈家丢人。”

屈鹤端着那把刀,很想告诉他老子,他上饕餮楼不是去杀猪的,越茗接近他的目的不是纯良的,但是他想想,忍住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还是知道的。

“爹,你放心吧。”他笑了笑,露出雪白的一片牙。

越茗看他答应了,好生欢喜,忙上去吃豆腐,拉着屈鹤的手猛了两把。没想到屈鹤的手居然这么滑,红酥手天天浸在猪油里,泡的又白又嫩,除了右手握刀的地方有一点儿茧子,这手简直就称得上完美无瑕,温润如玉。回头也告诉自己的娘去,别天天擦什么牛了,直接把手往猪油里泡。

屈鹤被他得起了一身**皮疙瘩,正要抽手又被越茗死死握住,这厮居然当着他老子的面调戏他,是可忍孰不可忍,“啪”一巴掌过去,在越茗的脸上甩出二两猪油来。

打一开始,小花雕就告诉过越茗,屈鹤脾气不好,倔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自己以后要上他的床,可不容易。待要发作,想到这一层,又忍了下去,捂着半边火辣辣的脸对老屠夫笑:“老丈人家的待客之道还真是特别啊。”毕竟是做惯了生意的人,话里就是讨价还价的味道:你儿子打我,好好给我教训一下!

果然,老屠夫会意,一脚就揣在屈鹤的腰上:“没事抽什么疯呢?这是你东家,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越公子的狗,知道不?!”

那一脚踹在屈鹤的身上,越茗的心里比他还疼呢。这要是踹闪了腰,以后到床上还怎么折腾啊?!

一面大度地跑上前去给老屠夫顺气:“哎呦喂,老丈人,别下狠脚啊,刚才我脸上停了一只蚊子,屈相公是帮我拍蚊子呢,您别动了肝火。”回过头又向屈鹤眨了眨眼。

屈鹤觉得烦,是真烦,天底下怎么又这么不要脸的人呢。他揉了揉被他老子踹的生疼的腰,仰天长叹。

越茗好赖歹赖,又在屈家铺留了一个时辰,老屠夫连忙招呼老婆子摆上各种吃食,越茗哪会吃这些,只吃了几个小花雕吹了皮的松子,匆匆忙忙告辞了。

饕餮楼那些厨子早就等着他们的少东家了。

“老丈人,天有些黑,你让屈相公送送我吧。”越茗森森地朝屈鹤笑了笑。

“小子,你就去送送少东家吧。”老头子改口倒是快。

屈鹤玩着手里的剔骨刀,刚才越茗陪着老屠夫说话,他就在一旁一层一层地剥刀上的绣,一个时辰下来,原本越茗以为烂了心的剔骨刀竟然重现了往日的光彩,闪亮亮地在屈鹤的手里晃。

两个人并肩走着,小花雕提了灯走在前面。

“少东家是属马的?”

“咦,你怎么知道?”

“只有马身上痒了才会一直往别人身上蹭。”

越茗一只手缠上屈鹤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屈鹤的前一阵乱,眨了眨眼:“我不是属马的,我是属蛇……”话没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命处有一阵尖锐的刺痒感。

“这把刀不太厉害,不过切块小肠还是很容易的。”屈鹤笑了笑,越茗赶紧从他身上跳下来,蹦的好几尺远。

“呵呵,屈相公,明天子时来饕餮楼报到,别忘了哦。”掐着嗓子殷勤地呼唤,上了车还趴在车窗上看那个白影。

“爷,这屈相公不好对付啊。”小花雕说。

“这种人好就好到天上,坏就坏到骨头里。”

越茗闭着眼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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