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谨遵师姑教导!”旁边的人也转了个身,跪在蒲团上,安静的磕了个头。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沉声道:“蓝儿也一定谨记师傅的话。”磕头。
这一个晚上,我隐隐有一些失落,修完晚课回房间的时候,怎么都提不起兴致来。走着走着就突然很想念三师伯,想念他的小胡子,想念他笑嘻嘻地喊我“娃娃”,想着他带着马家村口音的声音,想着他总喜欢听我说段子给他听的样子……
脸上凉凉的,伸手一,原来我哭了。
那日晚上和我们谈话之后,师傅又走了,只是这一走,时间更长。在千篇一律却也充实多彩的习武生活里,我渐渐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夏天在不知不觉中到来。
落凤后门就是山崖,崖边空旷处长着许多苦楝树,太阳刚辣起来,这里的知了就开始没完没了没日没夜的鸣叫,师傅的寝居又正好在落凤最北的位置,蝉声就愈发清晰烦人了,傍晚在厢房打坐,总也不顺,总也不着道,干脆挽起青衫下摆,拉起袖子,大步踱到院子里,打了盆水,将脸埋进盆里。
我对西厢房那位师兄十分好奇,我很想问他如何在这样炎热而又吵闹的晚上静心打坐,可惜,自从师傅走后,我还没和他说上一句话。
不过,今晚,我打算去好好请教请教他。
放下青衫,放下袖子,我抬手敲门。
里面毫无反应。
再敲。
“若是觉得热,可以在屋里放两盆水。”厢房里传出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吓了我好一大跳。
“那……敢问师兄,那恼人的蝉鸣呢?”我虚心地继续求教。
里面一时没有声音,过了片刻,门一动,又被打开,我怔在原地,抬眼看见师兄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看了我晌久,他才开口:“方才我看你的这段时间,你可有听见蝉鸣?”
我反应极快:“没有。”
“那便是了,所谓恼人,也无非是你不专心而已。”
这话一说,我霎时明白自己被鄙视了。于是我强力挽回面子:“师兄,难道你最近这些时候就不曾听见蝉鸣?”
师兄面无波澜:“不曾。”
“……”我的下文统统被堵回去了。
师兄眉角微抬:“还有事吗?”
我:“师兄贵姓?”
师兄似乎被我的问题惊住,不过须臾,他又无波地回:“画。”
“哦,画什么?”隐约记得师傅似乎叫他什么“城”来着,什么“城”?
师兄无视了我的好奇,直言道:“没其他的事就回去练武吧。”说毕,又打算转身关门放我走。
我脑中突然灵光乍现,来不及多想,问题已出口:“画玉城?是画玉城对不对?”
那一刻我紧紧盯着师兄,不曾遗落他任何的表情,所以,我很明显的看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悦,我欢喜地听着他用再也不平静的语气纠正我:“画一尘,‘本来无一物’的一,‘何处惹尘埃’的尘。”
简洁的解释过后是毫不客气的关门声。
坦白说,如果师兄再给我多一刻的思考时间,我绝对能想起他。不,应该说,我绝对能将黄师姐口中念念叨叨的名字和眼前这位不爱搭理人的师兄联系起来,可惜,他并没给我这个机会。我一直都知道,记错别人姓名是十分不友好的事情,所以,从道德上来说,我应该对画师兄感到抱歉,然后说声“对不起”。
然而,这份抱歉却被一种怪异的惊讶暂时遮掩过去。
小雪人,原来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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